蕭意遠不知道為何白芷會這般說。
她是想走就一定要走的人,誰都留不住。
但她說,她求他。
白芷輕輕的笑,“那我不跟厲王爺回京了。”
她淡淡的眸掃過的周邊的樹林。
連日下雨,溫度很低。
風穿過樹林吹過來,寒意逼人。
白芷淡淡道,“把人都撤了吧,彆跟蹤我了。”
蕭意遠握著傘柄的手骨節分明,他頓了一瞬,才看著白芷,“小芷,會回京嗎?”
“會回來我身邊的,對嗎?”
白芷笑,“當然了。”
她伸手覆在了蕭意遠心口,眸色如冰,聲音低低涼涼的說著,“我一定會回來你身邊的。”
蕭意遠攥住了白芷的手,他想溫暖這隻冰冷的小手。
可他自己的手也是冷的,兩隻沒有溫度的手握在一起,更像是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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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宗站在林子前,目送著蕭意遠一行人離去。
他轉頭看著聶康,幽幽道,“厲王爺這一走,就不知是敵是友了。”
便是蕭意遠繼續留在這,其實立場也是亂的。
白家軍如今聽白芷的,那就斷然不會再回去京城,替他們蕭家賣命了。
蕭意遠回京,若是繼承了皇位,他和白芷……即是站到了對立麵。
聶康聲音很平靜,“厲王已經做出選擇了。”
蕭意遠是個聰明人,這時候離開白芷回京,代表著什麼,他自己心裡更清楚。
但他依舊選擇走,那即是說明,在他心中,皇位高於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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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連下了許多天的雨。
林子裡積了許多水,土地都泥濘了起來。
聶康時常要去白修明的墓碑前,尋回白芷。
他語氣心疼,“阿芷丫頭,你日日這樣淋雨,身子受不住的。”
但凡他看不見,白芷就會出現在這。
白芷抹去了臉上的雨水,聲音很淡,“我想再看看我爹。”
她明明總有機會的,她一定有機會的。
可蕭意遠在那一日消失了。
他讓她永遠的救不回白修明了。
聶康久久的沉默。
尹宗近些日子,閉口不談白修明。
他也從來隻是遠遠望著白芷這頭,從不走過來。
尹宗的心裡,也是怨的。
他怨白修明的忠。
一個忠字,死死的壓在了白修明頭上。
“聶叔叔,你帶隊去清流關,打下來。”
好一會,白芷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聶康頓了一下,“你呢?”
白芷起身,“我回京接人,很快回來。”
白芷的心思,聶康很清楚。
那日白芷已經算是和他說穿了。
白修明在時,白芷已然有了逆反的心。
如今白修明死在了先帝的計謀下,白芷忍不下這口氣的。
清流關是大夏邊關的一個城,也是最為孤立的一個城。
如今清流關的那城主已然有了自立為王的意思。
可這樣的人,先帝沒有除。
他將所有的算計,都放在了一心為國的白修明身上。
尹宗和聶康在營帳裡合計。
尹宗喝了口酒,“清流關好打,那些酒囊飯袋撐不了多久,半天時間就完事了。”
聶康抿了口酒。
尹宗往營帳外看去,透過窄小的縫隙,去看林子深處。
太黑了,他看不到什麼,皺著眉道,“阿芷丫頭還在將軍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