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日日都在。”
尹宗氣的咬牙,“將軍若是知道阿芷丫頭成了這樣,他當時還會執意出兵嗎?!”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蕭忼縱吊這那麼一口氣就是不死,終於知道咱們將軍沒了,他咽氣了!”
聶康終於端起酒杯喝了一半,沉沉吐口氣,“不知道你我還能活多久了。”
尹宗擰眉看向他。
聶康朝他端起酒杯,“咱倆死之前,得讓阿芷丫頭如願啊!”
尹宗把酒杯拿起來,和他重重碰了一下,“老子死也得死在這天下改姓的那一天!”
白修明的心思,尹宗和聶康都明白。
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修明死在他們眼前。
而白芷的心思,他們同樣昭然若知。
白修明這守了一輩子的國,白芷要顛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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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大了。
很快澆透了白芷全身。
她緩慢的磕了三個頭,聲音很低,混在雨水中,讓人聽不清。
“爹,這天下,絕不會姓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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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白芷和尹宗聶康在林子前分彆。
尹宗聶康帶隊去往清流關,她趕赴京城。
來時她那般急切,心中沉甸甸的。
如今去時心中確實空的了。
距京還有兩日的路程時,她忽而在林中懸了馬。
這邊林子荒蕪,平時不會有什麼人來。
所以若是有人死了,許是要等到屍體爛掉了,才會被人發現。
白芷的前方,便躺了一具屍體。
黑色的勁衣,手上有些繭。
白芷下了馬,去看那張被多日雨水已經泡發的麵目全非的臉。
她認得出來。
總歸也是見了近十年的臉,總該是認得的。
張安平其實挺好看的,如今沒有被泡發成這樣。
好一會,白芷彎腰扶起了張安平的屍體。
她在林中挖了坑,埋了張安平。
張安平死於刀傷。
他胸前有一刀偌大的口子,那不是一般的刀能造成的。
這樣的傷口,得是鬱龐手中那把狂刀才能傷成的。
鬱龐那日在殺她前,先殺了張安平。
白芷在張安平的包袱裡找了找,她想著總得給賈歡帶回去點什麼。
可張安平那包袱裡,除了兩身衣服什麼都沒有。
他趁手的那把劍,早已被狂刀砍斷了。
白芷最後,就撿起了那劍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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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波雲詭譎。
街巷前不見什麼百姓,都擠在茶館裡,聽著說書人的信兒。
底下嚷嚷著,“到底誰是新皇啊?先帝都駕崩這麼久了,新皇怎麼還沒即位啊?”
“不是說新皇是睿王爺嗎?登基大典怎麼還沒開始?”
說書人神秘一笑,“本來說是睿王爺呀,但現在,厲王不是從邊關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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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殿。
蘇培駱緊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便是往日先帝最震怒的時候,蘇培駱都沒有如此驚慌過。
今日,本該是宣布蕭承望即位的皇命。
可蕭意遠卻回了宮,拿出了先帝的遺詔。
蕭意遠眸色淡涼的睨著的蕭承望,“四皇兄還需要本王再說什麼嗎?”
蕭承望一雙眼,令人膽寒的盯著蕭意遠。
他一張俊美的臉都猙獰了起來,“你從哪……得的這詔令?”
“難怪你肯去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