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神罰。”
直到此時此刻,伊莎黛拉方才真正知曉了,那「執劍者」,還有「懸天之劍」名號的由來。
而「黑騎士」該隱。
便是那位初代的執劍人。
向著卑劣的王者與來自深淵的群魔——
自天幕之上,降下了天譴的審判之槍。
……
“終結之穀究竟發生了什麼?”
“弗蘭德背叛了?可是那種波動卻又是什麼?”
艾斯嘉尼亞的王城。
王座之上,伏提庚的本體臉色煞白。
他感覺到自己利用聖遺物和一隻寵獸分化出去的半身,此刻忽然失去了聯係。
換句話說,就是嘎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那位騎士王突破了傳奇,持有著聖劍,連帶著弗蘭德一同反叛。
他的半身也絕不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甚至連一絲傳遞回情報的機會都沒有。
……
王城的百裡之外,晨曦教廷。
紅衣大主教的麵容也同樣一驚。
在他的鎖定之中,分明察覺到王都之中那位卑王的氣息驟降。
由原本觸及半神界限,在霎時之間降低到了普通傳奇的水準。
是突破失敗精神力走火入魔了,還是故意偽裝引誘我出手?
紅衣主教的思緒隻是剛一升起。
下一刻。
他的目光,便連同艾斯嘉尼亞全境當前所有還蘇醒著的居民一起。
投向了,那道從天國降臨塵世的光之柱。
緊接著。
“艾斯嘉尼亞的諸位。”
“我是「曉」的創始人,該隱。”
那朦朧卻平靜的聲音,忽然響徹整個艾斯嘉尼亞的全境。
這是夏亞利用曉組織,花了半年時間在艾斯嘉尼亞全境的絕大部分村莊與城鎮,皆刻印下的隱秘投影法陣。
此時此刻,第一次發揮效用。
於是,他的話語,伴隨著那天譴的光柱一起,被艾斯嘉尼亞境內的萬民所聽聞。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也亦是最後一次見麵。”
夏亞的聲音並不大,卻在此刻貫穿了星空與大地。
“我想要告訴各位的是……如今民不聊生,饑寒交迫,戰亂四起的災厄亂世,隻是暫時的。”
“這漫漫長夜,並非沒有終點。”
“如果這方世界沒有光亮,那我願意以自身為薪柴,成為照亮這無星長夜的炬火。”
“這方天譴,便是我所留下的拂曉之光。”
夏亞的話語微微頓了頓。
“今日,我雖身死。”
“但是,那曉組織的真意,卻不會隨著我死去而消亡。”
“隻要你們的雙眼還沒有習慣黑暗,還殘存著一絲對於光明的向往,那麼,你們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該隱,成為照亮這方世界的拂曉。”
“一個該隱倒下來了,卻會有千千萬萬個該隱再次站起來。”
“所以……”
“諸位,無論如何,都彆恨自己出生在這個時代。”
“還請等待,並心懷希望。”
“在這極黑的夜裡,你們永遠不會獨行。”
“永遠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下一個刹那。
伴隨著宛若水波一般的虛幻光幕。
萬千道相同的影像,在無數艾斯嘉尼亞子民的眼前映射而出。
那是一方夢幻的國度,理想之鄉。
秩序井然,人民安居樂業。
生產業高度發達,即便是最窮苦的農戶也能穿上華麗的絲綢衣衫,吃上飽飯。
染上疾病也不用再去教會請求牧師醫治,而是隨時隨刻都能購買到廉價的藥品。
哪怕是貧苦人家的孩子,也擁有著識文斷字,進行啟蒙教育的資格。
而哪怕是傳奇強者的子嗣,一旦犯罪,也與平民同罪。
……
伊莎黛拉立足於冠冕獅鷲之上,感知著遠方一個村落內映射而出的畫麵,微微有些恍惚。
這樣的理想鄉——
她似乎,曾經在另一個地方見過。
然而,下一刻。
伊莎黛拉聽到了身下的土地上,傳來了馬匹疾馳的飛揚之聲。
“王。”
高文從馬匹上跌落,灰頭土臉,顯得狼狽異常。
但是,他卻依然仰望著伊莎黛拉,麵露惶恐與不安。
“我從該隱冕下的房間木桌之上,找到了一封他親筆書寫給你的書信。”
“該隱給我的信?”
伊莎黛拉接過那枚純白的信封。
隨即,她的那雙美眸微微收縮。
信件的扉頁上,赫然是一行文字。
「王」
「我想,我們訣彆的時刻,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