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傳身教,什麼樣的父親,便教出什麼樣的兒子;令郎光明磊落,閻使君你想必也是英雄好漢。”
郭定邊同樣笑著回答道。
他從後世穿越而來,自然知道閻英達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像知道張議潮大概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樣。
閻開山的行為,隻是做個對史書的驗證而已。
“哈哈哈,果然是個妙人。”
閻英達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對郭定邊欣賞更甚。
“閻使君,我也有一個問題。”郭定邊說道。
“但問無妨。”
“閻使君官至部落副使,為何聽到節兒被刺,如此開心呢?”郭定邊一邊問,一邊觀察著閻英達。
閻英達走到堂屋正中央的一張供桌前。
郭定邊自己看了下,上麵供奉的,是上任節度使,被吐蕃毒殺的閻朝的牌位。
閻英達點了三炷香,舉過頭頂,對著牌位深深一拜。
“閻某雖身披吐蕃官服,可忘不了國仇家恨。”
閻朝是他的爺爺。
老爺子當年帶著沙州軍民孤城抵抗吐蕃數十年,外無援軍,內部彈儘糧絕,大勢已去,最終為了保全全城人的性命和城中漢人免遭遷徙,方才談判投的降。
城中軍民的性命是保住了,可老爺子自己卻沒有。
自此,閻家私下裡的祖訓,勿要忘了那吐蕃的背棄信義,勿要忘了開城投降的恥辱。
“郭君勿憂,既然三位來了,便不如暫且在我這裡住下。”
閻英達重新坐回了椅子裡。
“閻某其他的不敢說,在悉董薩,還是能保三位周全。”
“那論魯紮查不到這裡,就算查到這裡,我也有辦法。”
“其實,我這次來,不光是護送令郎。”郭定邊欠了欠身子,“我原本找閻使君,便有一些事情。”
“哦?”閻英達身體微微前傾,很認真地聽郭定邊說話。
郭定邊先是從衣服裡掏出那塊玉,然後從脖子上取下那串念珠,最後再從袖子裡拿出了老和尚的那張擔保信。
他每掏出一樣東西,閻英達臉上的驚訝便增加了一分。
這玉,他是認識的,這念珠,他也是認識的。
“郭君和義潮兄、洪辯大師,皆有交集嗎?”
“張使君和洪辯大師特讓我來找閻使君,商量舉事。”
郭定邊語氣波瀾不驚地說道。
張議潮讓他找的是洪辯,洪辯倒是讓他找閻英達,不過主要還是為了籌集造反資金。
閻英達心跳猛地加速。
造反?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雖然他這幾十年來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這件事情。
可真當一個人走到他的麵前,和他正兒八經商量這件事情的時候,閻英達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
“張使君和洪辯大師可曾說什麼時候嗎?”閻英達急切地問道。
但當他問出口的時候,便有些後悔。
太唐突了。
果然,郭定邊隻是笑了笑“沒有,我們先儘快做準備。”
“做準備?比如?”
閻英達打破砂鍋問到底。
“比如,我們需要武器。”
“這些年來,我倒是私下準備了一些武器,刀、斧什麼的,還算是有不少。”
閻英達有些不太明白郭定邊的意思。
“不光要這些,我們還需要甲,還需要弩,甚至還需要一些其他東西。”
郭定邊一邊說,一邊將老和尚的擔保信遞給了閻英達。
光是刀和斧,戰鬥力不一定夠,而且會造成一定的傷亡。
至於需要什麼,當然是吐蕃政府管製什麼,就造什麼。
另外,條件允許下,郭定邊也不介意加一點科技與狠活兒。
閻英達接過擔保信,從上到下閱覽了一遍
“行,沒問題,這些事情我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