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是不是太過勞累,反而沒了胃口。”
“嗯,抱歉。”莉莉安坐在椅子上,“我歇一會就好,謝謝您,婆婆。”
“那我也不再強求。”兔子婆婆將羊奶和麵包籃放在餐桌上,“麵包還是要等餓的時候最好吃。您叫什麼名字?”
“我叫……莉莉。”
莉莉安隱去了真名:“您呢,婆婆?”
兔子婆婆同樣坐下來,就像是與後輩聊家常般親切:“叫我凱瑟琳婆婆就好,孩子。”
莉莉安:“……”
這果然是凱瑟琳的夢境。
回想起熱沃丹獸的殺傷力,和它製造出的血案,再看看這怪物主人像是童話插圖般美好的夢境場景,莉莉安隻覺得汗毛倒豎——越是反差,越是恐怖。
怎樣的人,才會在指揮魔物撕爛受害者後,還做著如此美好的夢啊。
“您……”莉莉安環視四周,“您是一個人生活嗎,凱瑟琳婆婆?”
她沒在附近見到任何魔物的影子。
“我結婚第三年,就成了寡婦,”兔子婆婆一雙血紅的眼睛裡隻閃著感傷,“如今隻留我一人咯……不過,我也並非獨自一人。”
兔子婆婆話音落地,她毛茸茸的長耳朵向後轉去,莉莉安隻聽到木屋的邊邊角角地板咚咚作響,而後一隻、兩隻,數不清的小兔子從四麵八方跑了過來。
十幾隻兔子,大的有籃球大小,小的不過手掌,悉數簇擁在兔子婆婆的腳邊。
生著慈祥的兔子頭顱的老婦人,卻在言談之餘一拍膝蓋:“我這腦子,險些忘記櫃子裡還有葡萄酒,您若是喝不慣羊奶,還有酒。”
說著兔子婆婆起身,慢吞吞走向櫃子,拿出了一瓶陳年美酒。
她離開、歸來,腳邊的兔子始終追隨。
“不過,也不強求,”兔子婆婆溫聲道,“隻是一個人趕路太苦了,孩子,神明也不會忍心看下去的。我的耳朵不是很好,卻偏生聽到了你的馬蹄聲,這一定是神明的旨意,要我出門請你休息。”
是嗎?
從月暮森林邊的神父起,莉莉安就張口神閉口神的人敬謝不敏了。
而且——
凱瑟琳婆婆的夢境該如何結束?
難道就是請旅途中的“客人”吃個飯喝個酒這麼簡單嗎,莉莉安才不信。
而且也不能這麼結束,她總得像之前的夢境一樣,撈到關鍵線索才行。
要說該如何引出線索……
莉莉安思忖瞬間,立刻有了方案。
“我並非一人而來,”她溫聲道,“有一位同伴隨後就到,我可以去出門迎接她嗎,凱瑟琳婆婆?”
“當然,當然!”
兔子婆婆完全沒有警惕的模樣,她甚至拍了拍胸口,好似徹底放下心來。
“原來你不是獨自遠門,太好了,”婆婆笑道,“年輕姑娘一路顛簸,必然會辛苦萬分。要是有個同伴,至少路上還能解悶。你快去吧,莉莉,我腿腳
不便,就在家中等你。”()
莉莉安保持著笑容頷首,而後轉身推開木屋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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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奔門外靜等的夢魘:“你變回來。”
黑馬:“什麼?”
莉莉安催促:“快點!”
夢魘用前蹄刨了刨腳下的土,白火再次迸射,黑馬又變回了諾瓦利斯。
白騎士一臉不耐煩:“你乾什麼?”
“跟我來。”
莉莉安帶著諾瓦利斯,轉身走向木屋。
前後腳的功夫,推開木屋後,坐在椅子邊的兔子婆婆就憑空消失了。屋子裡空空蕩蕩,連那些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們也不見蹤影。莉莉安嗅了嗅空氣,擰起眉心:“什麼味道?”
諾瓦利斯踏入室內,驀然攥緊了腰間佩劍。
“彆動。”
他二話不說將莉莉安拉到身後,馬匹的嗅覺要比人類靈敏,諾瓦利斯循著奇怪味道走到桌邊,踢開遮住視線的椅子——
一道明晰的血痕從椅子邊拖拽至後門。
莉莉安:“……我就知道。”
“什麼?”諾瓦利斯問。
“若凱瑟琳婆婆是教會的人,你的出現勢必會引起夢境變化,”莉莉安解釋,“要麼她把你當同伴,要麼……就是現在這樣。”
誰叫諾瓦利斯打死都不換盔甲來著!
豢養魔物的人類,不論屬於什麼陣營,都得對異端審判庭的紋章有所反應吧。
莉莉安主動向前,走到了後門邊。
她深吸口氣,打開房門。
前門處芳草萋萋、牛羊遍地,而推開後門,落入視野的卻是一片深紅血海。濃鬱的血腥味幾乎要淹沒了莉莉安的感官,她捂住口鼻,從被嗆出的眼淚之間朦朧看到漂浮在血泊中的白色皮毛。
那些小兔子全部被開膛破肚,慘死其中。
也有一些活著的、體型較大一點的兔子,皮毛沾染著鮮血,正在啃噬吞食著它們的同類。
……儘管很不想承認,莉莉安見到這幅場麵,反而鬆了口氣。
這總比殺人犯活在童話故事裡要符合正常邏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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