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蘭芝狠狠撞上安夏的肩,氣勢洶洶的離開下了樓。
安夏顧不上肩上的疼痛,趕緊走進房間,看到陸北川意識消沉的坐在床邊。
身上霸道冷厲的氣場全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孤零零的冷寂。
就好像寒冷夜晚裡被逐出家門的可憐小孩流浪的坐在孤獨的街頭。
“你……”沒事吧。
後麵三個字安夏卻遲遲說不出口。
因為她知道陸北川現在難受的很。
“你彆把她的話放心上。左耳進右耳出,你就當沒聽見。”看著陸北川的樣子,安夏也做不到冷漠的無視,但也沒走近,就站在門口的位置勸導著。
如果說她嫁進陸家的這三年在宋蘭芝手底下並不好過,那在宋蘭芝手底下從小長大的陸北川也逃不過親生母親的折磨。
陸景陽的腦癱並不是天生的。
甚至聽陸家的老傭人們說,小時候的陸景陽比以前的陸北川還要聰明。
一歲多就有超出同齡人的感知意識,兩歲多就能算術背詩。
他會變成現在這樣,全是因為三歲時的意外。
那天陸家的幾個長輩都出門應酬去了,傭人都在主樓裡忙。陸北川也被朋友叫出門,陸景陽怕無聊,便偷偷跟了出去,結果不小心摔下了山坡,頭撞到了坡上的石頭,等被發現時,陸景陽已經錯過了最佳搶救的時間。
他的大腦受到嚴重撞擊,也傷到了神經,再醒來,人就變成了癡癡呆呆的樣子,智力和行為控製就永遠停在了四五歲的階段。
宋蘭芝本來就偏愛小兒子,陸景陽又出了這事,她就把所有錯誤都怪罪在陸北川身上,怨他沒有看好弟弟。
老太太雖然心疼大孫子,但看兒媳婦的狀態如此,小孫子又出了這種事,也不好太強行指正宋蘭芝的那些說辭。雖然有意想護著陸北川,但在那個階段,有些事也不好做的太決絕。
而陸遠這個父親,在家裡一向就是形同空氣的存在。從來都是抱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在這樣的氛圍下生活,陸北川的每一天也過的很煎熬,很難受。
所以安夏也不忍在這個時候繼續往他身上倒苦水。
沒有必要去為難一個已經處在深淵裡的人。
陸北川動了動。
“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安夏一愣。想起自己之前一時的氣話。
她當時被陸北川氣的不輕,一時間口不擇言的也把陸景陽變成現在這樣子的過錯全都歸咎到了陸北川身上。
安夏深吸一口氣“我那次隻是一時氣話,你聽不出來?”
陸北川本就沉的肩又往下墜了墜。
他很少會陷入這樣的狀態。
剛進陸家的那段時間,安夏每次看到陸北川,幾乎都是處在這樣的狀態,就總是不忍心,去勸他開解他安慰他。
一直過了很久,陸北川才從那樣的狀態走出來。
這幾年裡就幾乎沒再這樣過。
還以為他放下了,但他隻是長大了,更會偽裝自己那些不如意的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