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愚兄不是故意的…定是這血食硌牙…定是這血食硌牙…”
可如何能安回去,幾番徒勞無功後。
那男子竟是跪在地上,抱著骨頭哭了起來,隻聽他拚命的哭喊道:“善弟!善弟!你若不吃這些,愚兄實在不曉得弄甚麼給你吃了啊,善弟,善弟…愚兄無能,愚兄無能…愚兄上不了法界,不能給你求來龍肝鳳膽,愚兄無能啊……愚兄無能啊!!無能啊!!”
如此景象讓所有土樓內的眾人為之駭然。
穆青看著那撲麵而來的瘋狂,閉目稍加感受,卻麵色微變。
她後退一步,站在那火塘邊緣,冷冷清清道:“今年妖物雖凶,卻無大妖,都是些尚未開脈的精怪,此乃天賜良機,青山叔,此間事了,你便與去那淵界落仙林。與我誅殺林中禍亂之源,從此便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冷冷說完間,她微點地麵,乘著那火塘中燃燒而起的熱氣和煙霧,有如仙人輕飄飄的從土樓敞開的豁口中飛了出去。
那穆青剛走,灰燼和鮮血中的惡來似乎感受到什麼,他緩緩一點點的轉過頭,一雙血渾癡濁的雙目盯著人群中的姚青山。那一眼看過去,隻叫人心驚膽顫。
“善弟…此男子血氣充盈,想來必是那大補之物…善弟…莫要生氣…愚兄這便為你弄來…”
說著,他緩緩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向姚青山走去。
那些受驚的長老和姚家族人如同被虎狼環伺一般,驚恐尖叫,倉皇後退,齊聚在姚青山身邊。
“族長…..青山……”
他們惶恐的呼喊著,巴巴的看著姚青山,試圖在這亂象中獲得一些安全感。
姚青山看著那緩緩走近的陌生狂人,麵色慘白,低頭看著手上緩緩旋轉的三棱柱,喃喃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隻是…若是成那芻狗…想來也好過那碎石瓦礫…”
帶著不住的顫抖,男人輕輕將那三棱柱,套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楊梟瞪大眼睛,那有著三張怪臉的三棱柱,原來是空心的。像個…….麵具。
麵具戴上的瞬間,隻聽得一聲慘叫。
“啊!!!!”
那慘叫是如此淒厲,竟把虎視眈眈的惡來都唬的腳步一頓。
“啊!!!”
“啊!!!”
“啊!!!”
那麵具入臉,如同融化的烙鐵一般,逐漸從標準的三棱柱開始融化,變做那油彩一般,貼在那男子臉上。男子不知在那麵具下究竟遭到了何等的劇痛,他瘋狂的伸出手,試圖撕扯臉上的麵具,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其撕扯下來。
“啊!!”
“媽啊!!”
如此撕心裂肺的慘叫令那群長老伸出手,試圖接近那瘋狂掙紮慘叫的高大男子。“族長!!”
“青山!!”
“走…非…!”男子慘叫。
“走哇…非…非…走…非…啊!!”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搶他嘴巴似的,令他說話都不利索了。
他在極端痛苦的慘叫中摔倒在地,在地上開始瘋狂扭動,竟是一頭撞倒了祭台,如同那粉皮豬般一頭栽進了那熊熊燃燒的通紅火塘中。
“族長!!”
“青山!!”
“青山啊!!”
那些族人看著那名在火海中掙紮的男子,含淚高呼。
“走!!”
“啊!!”
“非…非…走…非…嗚嗚…非…”
火海中,男子瘋狂掙紮,撕扯著自己的腦袋,隻叫那滾燙的炭火把衣服燒成灰灰,身體也燎得火紅一片。
“非…”
“非…”
“走!!”
…….
火海中的慘叫逐漸中止。
姚青山在烈焰的炙烤下逐漸沒了聲音。
族人跪在那火塘附近,看著倒在火塘內一動不動的男子,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眼中除了絕望便還是絕望,哭泣不止。
得見此景,那惡來居然發出短促的笑聲,他衝到那火塘邊緣,伸長脖子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善弟…今日我等竟是要吃熟食邪??哈哈哈,哈哈哈~~”
在笑聲中。
姚家寨族人的哭聲漸漸中止。
惡來癲狂的大笑也逐漸中止。
勾在土樓邊緣的楊梟心中激起驚濤駭浪。
因為他看見,那火塘上巨大的石眼,此刻已經緩緩閉上。火海中被燒的焦黑的男子,竟然一點點的從火塘中飄了起來。
他不再掙紮,身體委頓,順著氣流飄到半空中,飄到一眾族人麵前。此刻,他的身體上的衣服被燒個精光,整個人有如焦黑死屍,一動不動。
然而,它的臉卻異常活躍。它們沒有受到火焰的影響,緊緊貼在男子臉上,顏色異常鮮豔,表情極鮮活。
“非法。”
它左邊紅色凶臉說了一遍。
“非法。”
它的右邊藍色苦臉也說了一遍。
“非非法。”
它的後麵黃色笑臉補充了一遍。
隨後三臉同時開口。
“非法。”
“非法。”
“非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