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1 章(2 / 2)

遊戲侵入現實 清遠 20930 字 9個月前

她進來之後又不知道淵生這回事,一路上都沒遮掩過什麼。

淵生笑吟吟,“但我不知道細節。”

虞瑜悄摸摸看她。

淵生還是笑吟吟的。

虞瑜:“……”

“前輩,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醒的?”

淵生想了想,“不太記得了。”

“從前應該沒真醒,”她沉思道,“但我

似乎早就開始活動了。”

“而你們進來後,我才稍微清醒,”

她看著虞瑜的眼神意味深長,“直到你喊出我的名字……”

虞瑜就當看不見她眼神,摸了摸下巴,“我簡單推測一下,前輩聽聽對不對。”

“在異常沒來之前,前輩雖然死的窩囊,但沒有揭棺而起的能力,直到黑暗紀元初,米諾斯帶人逃入寶庫,前輩才受環境影響,開始蘇醒。”

淵生笑著鼓勵她繼續推測。

虞瑜:“但又因為深海石的包圍,前輩醒了又沒完全醒,隻能慢吞吞攢能量開大,直到某一日米諾斯它們作死,打開了……”

此時,她們已經走到了大廳的台階上,虞瑜放目望去。

在莊嚴的寶庫台階後,是一片猩紅的鮮血,血肉鋪展到黑暗中,就像有生命一樣蠕動。

而她們進來的時候,因為視角的遮擋,居然沒看見這裡。

淵生也隨著她看去,笑容自然。

這一幕顯然足夠異常,但虞瑜毫無反應。

經常近距離接觸即將異常化的前輩,虞瑜早就鍛煉了一顆大心臟。

虞瑜:“那扇門。”

“接下來又發生了一係列意外,比如屍魁——也就是鉤吻前輩的屍體落入前輩鮮血的池子,前輩得以真正獲得行動能力。”

“而後是這些夜鶯冕下煉製的機械們……”

因為仇恨,淵生展開了屠殺。

“最後隻有他因為吃了前輩的肉,才苟活了下來,但因為困在海底,也瘋的差不多了。”

能苟活,估計還是因為淵生沒真正清醒,直到虞瑜她們進來,淵生終於真正清醒了,米諾斯立刻就死了。

“第二次變故,應該就是我們進來了,”虞瑜探究的看著淵生,“與第一次不同,前輩應該積累了不小的力量,而且深海石的封印也有了縫隙,所以異常的汙染對於現在的前輩來說,應該更嚴重了。”

“所以,前輩蘇醒了。”

淵生微笑。

虞瑜又道,“有執念的人會變成藍汪汪,但我覺得,異常其實也是因為執念所成,異常和藍汪汪或許隻是一體兩麵。”

“我大膽的猜一下,如果我真的一直無視這個感歎號,前輩大概就得變成異常回報我們了。”

淵生這次搖頭,“我不知道。”

虞瑜詢問,“前輩有什麼感覺?比如在清醒之前,是不是覺得惡意很強?”

有這種經驗的前輩不多,也就鉤吻有機會接觸過這種狀態,但她明顯是更偏藍汪汪一點。

淵生的情況明顯比她更嚴重,那個米諾斯的死法實在太詭異了……當初鉤吻可沒展現出這麼詭異的能力……還有這滿地的血肉……

淵生沉吟,“我不知道。”

她還是說不知道。

虞瑜又道,“一般一個藍汪汪,在真正出現之前,是不會有兩個任務,前輩怎麼會有兩個任務呢?”

淵生也笑著詢問,“你怎

麼斷定另一個也是我呢?”

虞瑜歎氣,“前輩如果是異常,一定是個大異常,你走的比鉤吻前輩還早得多,還沒清醒就鋒芒畢露了……”

就開了一次門,還被深海石封印著呢,就已經把米諾斯等人殺的隻剩一個了。

這才是深海石第一次開門,異常初臨,這潛力,哪是鉤吻能比的?

淵生是夜鶯的好夥伴,當年一定是個非常驚豔的人物,但她死的……似乎極為屈辱。

虞瑜一想到那些人肉能源,就有一點窒息。

堂堂傳奇大前輩,縱橫天下的那種,被弄成這鬼樣……也不怪她怨氣重了。

而且,據她說,她是被老朋友陰了。

老朋友……

此時,虞瑜已經孤身一人了。

但虞瑜一派坦然,其實她在聽見淵生問她身上的星光時,就反應過來了。

鉤吻是什麼時候看見她身上星光的?

虞瑜道,“我這麼長時間,也不是沒總結出規律的。”

淵生:“哦?”

虞瑜自顧自道,“有感歎號的前輩,其實是群星在提醒我,‘它’還能搶救一下,快點救她。”

“隻是沒想到,前輩惡化的會那麼快,”虞瑜道,“所以群星為了提醒我,又用了一個任務提醒我,甚至用詞‘不探查清楚我就自殺’。”

“群星從不會害我。”

淵生笑了,“那你準備怎麼辦呢??”

虞瑜主動握住她的手,認真的道,“就像前輩所說,異常未必沒有神智,前輩的狀態極為特殊,你似乎發現了問題,將自己切成了兩份。”

“一份在那裡。”虞瑜看向半空。

那裡有個藍色的感歎號,但此時已經染上了一層猩紅。

淵生挑眉,看向了半空。

她其實看不見感歎號。

“一份在這裡。”虞瑜握緊屍魁的手,放在心口。

“異常有沒有神智我不知道,但我曾經遇到過無風前輩……”

“前輩,你還可以搶救一下,真的。”

淵生隻是笑。

虞瑜:“淵生前輩,現在請你回去吧。”

說著,她沒有遲疑,義無反顧的伸出了手,點上了半空的感歎號。

群星從未害過她。

法環從未負過她。

所以有些事,她需要努力,也要承擔。

淵生太特殊了,她一旦脫困,變為邪神的可能性太大。

一個記著法環,還能有神智的邪神……她不敢想象。

法環的遠征軍已經進入藍星,還在凋零詛咒的異域裡苦苦戰鬥。

她也好,法環也好,其實從來沒有退路。

淵生看了會虞瑜,“你,有趣。”

她聲音漸漸生澀,像合成音,卻又有種特殊的音調,這聲音就像無儘的黑暗,窺視著虞瑜。

吃掉它……吃掉它能擁有一切……

有囈語在虞瑜耳邊響起,

她眼前的場景斑駁了起來,

有渾濁黏稠的黑色液體濺下。

虞瑜皺眉,身上的星光一瞬間大亮。

屍魁倒下了,虞瑜第一時間將她收了起來。

而此時,一個渾濁的意識體,出現在虞瑜麵前。

她幾乎成了深褐色,渾濁的厲害,唯有那雙眼睛,是銀色的,很特殊。

她踏著滿地骨血,發出吱的血肉噴濺聲音,一步一步的走來。

“虞瑜……”

這聲音帶著無窮的力量,讓虞瑜聽見的瞬間就雙耳爆鳴。

下一秒視覺也消失了。

鮮血從眼睛和雙耳溢出。

隻第一聲,她的感官就報廢了。

她甚至以為自己在和一位邪神對話。

或者說,邪神雛形。

她並不知道,寶庫外,希瓦本就昏暗的天色,一瞬間更是暗極。

海浪無風自起,愈卷愈高,滔天的威壓讓普格裡斯都寸步難行。

她發現她根本打不開空間通道,她進不去。

虞瑜搭造的那些橋梁早已被海浪摧毀。

這一天,希瓦都仿佛籠罩了一層絕望。

“前輩,我能救你,”虞瑜主動伸出手,“讓我試試吧。”

淵生沒有了笑容,她凝視了虞瑜許久,輕慢道,“救我?當初夜鶯都沒敢說這句話。”

虞瑜主動握緊她的手,“試一下吧,試試吧,前輩。”

*

在浮沉之中,虞瑜深入的體會到了淵生的痛苦。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她就像被同化一樣,憤恨整個世界。

嵐·米諾斯。

米諾斯帝國的締造者,米諾斯一世。

……她的好友。

作為天生神種,淵生的血肉可令人長生不老,血液能生死人白骨,骨髓可以令人提升生命層次,就連骨頭都能作為能源,千萬年不息……

她的發絲,她的眼淚,她的每一寸皮膚,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用的。

她受天地所鐘愛。

但唯一的缺陷是,她沒有匹配身體的力量。

她出生的太晚了。

夜鶯說她是神魔時代久遠的回響。

空有神的身體,卻沒有神的力量。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夜鶯。

她被拯救了,但作為交換,她同意夜鶯的研究,並決定隨夜鶯征戰。

她很快成為夜鶯之下的最強者。

而她的體質,似乎永遠埋葬在了過去。

嵐是夜鶯的知音。

她和夜鶯攜手,收拾舊山河,立誌一統希瓦。

數十年相伴,她與嵐情同手足。

但嵐……辜負了她的信任。

*

虞瑜來到一片黑暗之中,這裡除了濃鬱的血腥味,什麼都沒有。

她已經完全不看汙染了,不管不顧的到處

溜達。

她第一次和邪神雛形打交道。

沒錯,雖然淵生還沒徹底失去理智,但虞瑜已經將她看成邪神雛形了。

鉤吻認識她,而且記憶深刻,所以她能用一個擁抱,拉回鉤吻的理智。

但淵生呢?

虞瑜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等等。

或許她可以。

這一次與之前都不同,虞瑜自己也能看見自己的星光。

她努力凝聚精神,凝視著眼前的星光。

‘群星,助我!’

星光在她的凝視下,竟然真的泛起漣漪,虞瑜驚喜極了。

隨著星光的綻放,虞瑜看見了……淵生的一生。

在一切的開始,她看見了初生的神明。

她有著無比純淨的眼睛,黑白分明。

初生的她不強,但於普通人來說,她又足夠的強。

她庇護許多人,她也被許多人背叛。

在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她遇到了拯救她的人。

夜鶯。

夜鶯說,給我研究,我教導你法術。

但她畢竟是不可複製的,夜鶯很快就失去了興趣。

因為過往的經曆,善良純淨的神明戴上了深沉的兜帽,用冷漠麵對世界。

她如同一個冰冷的機器,成為夜鶯背後最忠誠的臣民。

她畢竟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輕而易舉取得了彆人難以企及的成就。

隨著歲月的增長,她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也有了足夠的智慧。

她漸漸聲名在外。

世人竟然稱她為智者,說她多智近妖。

虞瑜眼睜睜的看著她蛻變。

從初生的那個單純善良的神明,變為沉默寡言的護衛,漸漸的,變成了法環lyb該有的模樣……

她是足夠聰明的人,所以她蛻變的極快。

在某一刻,虞瑜得以窺見淵生的真容,那是堪比神明般的容顏。

眸如點漆,容顏如玉,每一寸都像在發光。

兜帽後的女子眸色清明,笑意深長。

雖然始終跟在夜鶯身後,但夜鶯也掩蓋不了她的光芒。

最後一幕,她噙著笑,慢悠悠的跟著朋友出門,態度非常從容。

虞瑜就像看了她的一生,心中感概無限。

用一句話概括就是——眼看一個小白兔跳入狼窩,最後變成了狼狼爬出來。

純潔可愛的小可憐,加入了法環,成功被法環熏陶成了lyb的模樣。

這讓虞瑜不得不考慮……或許赫瓦爾、修,小時候也是純潔可愛的樣子?

猛然搖頭,虞瑜將注意力轉移了回來。

聞著濃鬱的血腥味,虞瑜知道,這裡大概就是那個血肉工廠了。

根據以前經驗來看,她得想辦法平息淵生的憤怒,或者引導一下,反正不能讓她憋壞。

在異化的邊緣,卻又擁有神智的強大施法者啊!

不考慮風險的情況下,這是多麼珍貴的實驗品!

作為施法者,成長的過程中,總是要遇到風險的。

虞瑜早有心理準備。

“淵生前輩,淵生前輩……?”

循著水滴聲,她慢慢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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