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一時間有些猜不透,這個關鍵時期也無法離開貴賓休息室與其取得聯係,隻好在窗口點上一支煙,任由冷冽的北方從她的臉頰和發絲穿過,以此來迅速平靜複雜的情緒。
或許,洪祥中和賴和平的這個信息,是在告訴她,讓她到時候趁亂逃走,是在他們二人的救援行動?
就在蘇青想不通二人真實意圖的時候,在勤民樓連接同德樓的那條連廊拐角處,洪祥中和賴和平看似吊兒郎當的在偷懶抽煙,手下的兩隊巡邏兵也趁機在附近小息幾分鐘,這個拐角吹不到風,是各個巡邏小隊都心知肚明的休息點,沒人會懷疑到他們二人有什麼不妥之處。
賴和平劃開一根洋火,遞到洪祥中的胸前,洪祥中雙手成捧水狀,微微低頭,將含在嘴裡的煙卷準確無誤的放在火苗的正上方。
等洪祥中嘴裡的煙卷燃起火星,賴和平在低下頭微微側到一邊,讓燃燒到後半段的洋火火苗點燃自己嘴裡含著的煙卷。
當一股青煙從嘴裡吐出,賴和平才甩了甩手裡的洋火,將其甩滅,然後隨手丟進連廊外的雪堆裡。
看著雪堆上冒起一股青煙,洪祥中深吸一口煙,從鼻孔和嘴裡同時噴著青煙:“都安排妥了?”
賴和平低著頭看了看四周,低聲回道:“一切妥當,時間一到三個著火點都會被同時點燃。”
洪祥中嗯了一聲,眼神堅毅,語氣深沉道:“溥儀那個狗皇帝這次運氣好隻受了傷,雖然不知道是誰乾的,總歸是讓狗皇帝見了血,咱們苦等了一晚上什麼都沒做,這麼大好的機會恐怕再也遇不上,勤民樓和萬福樓裡的那些滿洲高官和王公貴族,雖然比不上狗皇帝的命金貴,但是人數足夠多,值得咱們拚命賭一把,我們都是光腳的人,不怕那些穿鞋的人,一會兒按照計劃,我負責勤民樓,你去萬福樓,能殺多少是多少,跑得掉就跑,跑不掉大不了和這些人拚了,一條命換那麼多人們,值了!”
賴和平有些激動的咬著煙卷搓了搓手,表情興奮躍躍欲試道:“不能親自動手殺了那個狗皇帝,能宰掉這些高官也不虧,放在滿清那會兒,這些人可都是一二品大員,隨便宰一個我這條小命都值了,隻是同德樓裡的人...”
洪祥中明白賴和平想說什麼,輕吐一口煙,淡淡道:“隻能自求多福了,雖然咱們的目標相同,但他們畢竟是官家的人,我們是為了報仇,這麼長時間都沒接到他們的消息,估計也是凶多吉少,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咱們乾咱們的。”
“好嘞,正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同德樓裡,咱們兩邊都沒人盯著,成事的幾率大,不多說了,時間快到了。”
賴和平看了一眼懷表,猛吸一口,隨即將煙蒂用手指彈出好幾米以外。
洪祥中也丟掉煙蒂,伸出手和賴和平緊緊的握在一起:“為了我們死去的親人,殺他娘的!”
賴和平也用力握了握洪祥中的手,慷慨激昂道:“為了死在小鬼子手裡的父老鄉親,殺他個屍山血海出來,讓那些小鬼子和二鬼子們都瞧瞧,咱們東北老爺們從來都不是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