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之中,最開始出現異動的是幾個審訊室門口的位置,隱約之間有打鬥的聲音,以及骨骼被擰斷時的哢哢聲。
隨後還會聽見一些東洋人的掙紮聲和慘叫聲,時間沒過多久,有憲兵在慌亂和恐懼之中扣動了扳機。
當步槍口的火光閃出來的那一刻,好幾個方向同時亮起了火光,對其胡亂射擊,在槍響的同時,各種子彈射擊到牆麵、木頭和人身上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有人開了第一槍,就有人開第二槍,第三槍。
一時間整個同德樓一樓會場變成了硝煙密布的戰場,各種槍聲和火光在黑夜中炸響綻放。
與此同時,勤民樓和萬福樓不僅槍聲大作,更是火勢滔天,同德樓這邊的東邊角也開始迅速著火,主會場大廳也在亂七八糟的槍聲中亂成一團。
直到十幾分鐘後,外圍的憲兵隊,護衛隊打著火把衝進大廳,混亂的現場才得到控製。
當主會場安靜下來,被火光點亮的時候,秦天才扶著受傷的竹山內秀從八號審訊室的門後走出來。
從兩人狼狽的模樣看的出來,剛剛那段時間,真的是混亂到了極點。
竹山內秀的大腿中了一槍,秦天的左臂中了一槍,兩人身上都是在地上滾過之後留下的灰塵,甚至秦天的一條褲管還被殘破的門框給劃破,小腿上也留下了一條血肉模糊的傷口。
再看現場其他地方,簡直混亂的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負責看守坐在各審訊室外待審人員的憲兵死了一多半,負責審訊的十一個小組成員也死了一多半,負責看守要道和窗戶的憲兵也死了一部分。
最關鍵的是,關東軍參謀部參謀次長橋本虎之助被爆頭倒在了距離八號審訊室隻有十幾步的空曠區域,川澤一郎死在了八號審訊室的門口。
原本留在各審訊室外的待審人員死了六個,四個失蹤,隻剩下一個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趴在凳子下的牆根處嚇的旗袍都濕透了。
倒是那些之前就在審訊室內受審的人沒有受傷和死亡,倒是一個個都嚇的心臟快要炸裂,好幾個都直接暈了過去。
有了憲兵進入會場,加上火把和許多備用蠟燭油燈被點亮,會場裡的情況一覽無遺,隻是有些不忍直視,實在是太混亂慘烈了。
“龍一君,幸虧有你在身邊,否則我怕是躲不過這一劫啊。”
竹山內秀瘸著腿看向隻剩下半個頭的橋本虎之助和脖子被打穿的川澤一郎,這位五十多歲的特高課一把手滿心都是後怕和慶幸。
“運氣運氣,還多虧川澤長官當時喊了一嗓子,要不然我也找不著方向,隻是可惜了,川澤長官應該是被流彈擊中了脖子上的大動脈。”
竹山內秀長歎一息,看著橋本虎之助的屍體苦著臉說道:“這回事情恐怕更大了,一個晚上死了兩個參謀部高官,看來我真的要向天皇效忠了。”
秦天正打算接話,不遠處忽然跑來一名憲兵隊少佐隊長:“報告長官,宮內府三處大火火勢已經得到控製,在勤民樓休息的高官政要和王公貴族死傷過半,暫押萬福樓的嫌疑人儘數斃命,現場恍如煉獄,慘不忍睹。”
“八嘎!誰乾的,有抓到人嗎?”竹山內秀隻感覺顱頂如針刺一般,差點就被上湧的氣血給衝破,雙眼眼球不僅布滿血絲,更是快要凸出眼眶,臉上的不可置信和絕望之色混雜在一起,逐漸從憤怒演變成了死人才有的表情。
“根據勤民樓和萬福樓士兵彙報,一開始兩處隻有兩名槍手,手持花機關在現場近距離掃射,後來負責外圍的士兵進入支援時又遭到了一名搶手的阻攔,根據彙報,此六人均為宮內府護衛隊成員,一名是護衛隊的隊長,一名是侍從室的武官,現在這六人均已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