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伸手接過簍框,趕緊搖頭:“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哪好意思再麻煩他,這活本來是她要乾的,怎麼到頭來都讓彆人幫忙了。
溫南背上框子,正準備和小麥去草地裡,就聽陳敘說:“我晚上過去找你。”
“陳營長。”
“咦,這就是陳營長的表妹吧?”
有兩個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溫南轉頭看去,兩人都穿著軍裝,生麵孔,她不認識。
陳敘給她介紹:“左邊是杜團長,右邊那個是康連長。”
哦。
原來一個是大喇叭的丈夫,一個是黑心賊手的丈夫。
溫南麵上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杜團長,康連長。”
小姑娘笑起來特好看,放眼望一望家屬區,還真找不到哪家姑娘能跟陳營長表妹一樣俊的,經過張小娥的一波宣揚,大家都知道陳營長表妹來部隊表麵是探親,其實是想找個當兵的對象嫁了,不過她長得好看,兩個表哥一個是營長,一個是連長,隨便一找都能找個合適的人。
說實在的,估摸著都不用找,就一天的時間他們團都傳開了,說陳營長的表妹來了,長的又白又漂亮,好多個沒結婚的小夥子都想來家屬區瞧瞧呢。
杜團長見她背著簍框,問道:“這是和小麥割草去?”
溫南點頭:“嗯,割完了給牛場送過去。”
杜團長還挺意外的,畢竟陳營長的表妹看著細白嫩肉的,哪像個乾活的,一旁的康連長也不由的多看了幾眼溫南,中午他媳婦一回來就在家裡叨叨,說陳營長的表妹又笨又蠢,割個草都不會,都是趙小麥幫她割草,陳營長幫她送草,她那哪是乾活,分明是玩去了,說完還不停的揉揉手指頭,最後被她娘罵了一頓才閉嘴。
康連長也是第一次見溫南,的確和他媳婦說的一樣,皮膚白,長的也漂亮,打眼一看就不是乾活的料。
不過那也是陳營長家的事,人家再咋樣也輪到他們這些外人說道。
沒一會趙營長和幾個人也過來了,他們一道往部隊的方向走,溫南和趙小麥去割草,到地方的時候,溫南見林美珍已經割了半框子草了,她也看見了溫南,起身時手伸在身後捶了捶酸疼的後腰,憤恨的瞪了一眼溫南。
想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又被婆婆罵了幾句,林美珍就一肚子火。
都怪她肚子不爭氣,要是能給老康家生個大胖小子,她婆婆對她肯定不是現在這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動不動就罵她幾句。
溫南沒搭理她,放下框子開始割草。
有了上午的經驗,下午割草要順手一些,隻是手上的泡磨的有點疼。
黃昏日暮時,趙小麥又跑過來了,走到溫南身邊割草,速度特彆快,刷刷刷的就把她甩了一大截。
溫南:……
她還覺著自己已經上手了呢,跟小麥一比,差的不是丁點半點。
一會的功夫,溫南的草垛子摞了兩大摞,已經超了林美珍,林美珍氣的臉色鐵青,罵趙小麥:“你真是個賤骨頭!”
趙小麥沒說話,也已經習慣了林美珍的辱罵。
溫南走到趙小麥旁邊,抬頭看向林美珍,冷笑:“那你是什麼?黑心賊手?”
林美珍氣的一噎,還沒回嘴呢,又被溫南的話堵回去:“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林美珍就覺得手指頭疼,說又說不過溫南,罵又罵不過,要是把她惹急了,這小狐狸精再給陳營長告個狀,到最後倒黴的還是她,最後氣的扭過頭使勁割草,那股子狠勁就像在割溫南的腦袋。
溫南繼續說:“小麥不是在幫我,是在給她自己掙工分,不管我每天有多少工分,都會分給小麥一半,你要是眼紅就直說,再讓我聽見你罵人,我就去婦女主任那舉報你欺負女同誌!還要去團裡向領導舉報康連長的媳婦辱罵女性同胞!”
溫南長這麼大,吃了不少苦,看了不少臉色,也學會了不少彎彎繞繞的心思,最清楚打蛇要打七寸,對付彆人就要戳到對方的軟肋。
林美珍在意連長媳婦的身份,肚子不爭氣又生不出孩子,本來在家裡就過得不如意,要是再因為她鬨出點事連累到康連長,她婆婆肯定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果然,林美珍唰的一下挺直腰板死死瞪著溫南。
這事在家屬區屁事都不算,誰家不吵不鬨?大家都習慣了,也都睜隻眼閉隻眼,但要是鬨到婦女主任和團部領導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領導們做做樣子也會找她家老康問問話,她在家裡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要是溫南真舉報了她,她日子就更難過了。
溫南對趙小麥說:“她說的話你不用放心上。”
趙小麥感激的看向溫南,割了一把草放在地上,小聲說:“溫南,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