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這人說話做事是一點也分場合。
看著走路很快的幾個人,溫南小跑著追上陳敘:“大哥,你把簍框給我,我跟小麥走得慢,我兩從石橋那邊就去草地了。”
陳敘道:“行,你注意點,下雨了就回家。”
溫南笑道:“嗯。”
她接過簍框背在背上,跟趙小麥走在後麵,剛才在人堆裡,趙小麥兩隻手抓著肩上的簍框帶子,低著頭安安靜靜的貼牆站著,怯場,害怕人多,甚至不敢抬頭看人,而這些反應身為趙小麥父親的趙營長是一點也沒看出來,溫南想到了她那新世紀的父親,跟趙營長一樣。
不配為女兒的父親!
等陳敘他們走遠了,趙小麥才鬆了口氣,她緊挨著溫南,抬頭羨慕的看了看她,溫南轉頭看她:“怎麼了?”
趙小麥眼裡閃著亮光:“溫南,你好厲害,跟那麼多人在一起說話都不慌。”
溫南心裡一揪,伸手捏了捏趙小麥的手指:“你有一天也會跟我一樣的。”
趙小麥低下頭,她覺得她永遠不會有這一天。
兩人走出家屬區,走過石橋的時候,溫南從口袋裡取出一雙線手套,遞給趙小麥一隻:“咱兩一人一隻線手套,帶著它割草手就不疼了。”
趙小麥一怔,回過神後慢半拍的接過溫南遞給她的線手套,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線手套,從小乾了這麼多活,一開始手上不停地磨水泡,到後來滿手都是厚繭子,爹娘從來沒問過她手疼不疼,也舍不得給她買一雙手套,其實鄉下人乾活幾乎沒有帶線手套的。
趙小麥眼睛有點酸澀,她吸了吸鼻子,把手套還給溫南:“我不用,我的手不疼,你帶著。”
說完又抓起溫南的手看了眼,她的手柔軟白嫩,襯的手心的傷看著挺嚇人的,同樣都是女孩子,但她和溫南完全不一樣,她在老家有她奶奶疼,到家屬區有陳奶奶和陳營長疼。
對趙小麥來說,溫南是幸運的。
見趙小麥堅持不帶手套,溫南沒轍,隻能自己帶上手套,兩人走到岔路口分開,一個給牛割草,一個給豬割豬籠草,溫南到草地的時候,其她幾個人已經過來了,唯獨林美珍沒來。
溫南帶著手套割草,有了一層線手套的保護,手心的傷沒那麼疼了,她剛割完一筐子草,天就起了風,沒過一會又飄起了雨點,溫南直起身,抬手擋在眉眼上望了望天,早上還湛藍的天空此刻灰蒙蒙的,天的東邊劃過一道閃電,將灰蒙蒙的天割裂成兩半,緊接著震耳的‘轟隆’聲響徹在天空。
草地上有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朝溫南喊了一聲:“大姐姐,下雨了,得趕緊把草送到牛場。”
溫南道:“好。”
她放下鐮刀,彎腰迅速把腳邊的一摞草塞到框子裡,誰知道一用力,小肚子猛地抽痛了一下,那股痛感在小腹那處往下墜,墜的特彆疼,一陣一陣的。
這種疼溫南最清楚不過了,是例假來的那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