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難受的皺了皺眉,把地上的草都塞到框子裡,就彎腰的這一會功夫,滴答的雨水已經打濕了後背,黏在背上涼颼颼的,她背上框子撐開傘往牛場的方向走,草地上的其她人也都背著簍框,雙手撐在頭上遮雨,快跑著往牛場趕。
趙小麥也從岔路口那邊趕過來跟溫南走在一起,她發現溫南臉色不太對勁:“溫南,你怎麼了?”
溫南搖搖頭:“沒事。”
她摸了摸有些墜疼的肚子,跑的特彆快,趙小麥也跟著她跑,隻是快到牛場的時候,溫南忽的拐了個彎跑到一棵大樹下,背靠著樹乾,臉色窘迫的看向趙小麥,趙小麥有些懵,將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見她身上沒傷,但臉色好像更白了:“溫南,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來大姨媽了。”
趙小麥一愣,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溫南忽然感覺到身下湧出一股熱流,臉色跟著一白,跟小麥又說了一遍:“我來例假了,不能再走了。”
再走估計褲腿裡都是血了。
這倒黴催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原主來例假的日子她壓根就沒記憶。
趙小麥終於反應過來了,走到溫南身後看了一眼,她穿的褲子是藏青色的,腿縫那處隱約能看出顏色更深一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趙小麥臉蛋一紅,又羞又急:“這、這咋辦呀?”
溫南真後悔今天出來的時候沒穿個外套,這樣圍在腰上還能遮一遮。
她看了眼趙小麥,見她身上也隻穿著一件襯衫,無奈的歎了一聲,將背上的簍框放在地上,把傘遞給趙小麥:“小麥,你把簍框先放下,我在這看著,你打傘回去給我拿件外套,我圍在腰上可以擋著點。”
“那你等著我,我現在就去。”
趙小麥著急的蹲下身卸下背上的簍框,接過溫南遞來的黑色雨傘就衝進了雨中,雨下的不大,目前還是毛毛雨,土巴路上鋪了一層水汽,腳踩過去就是一個泥腳印,冒著雨在路上往回跑的的一些人看見樹底下的溫南,都好奇的瞅兩眼。
也不知道下著雨,她站在那乾啥?
天邊‘轟隆’聲震響,閃電橫空割裂了灰蒙蒙的天。
溫南站在樹底下,這棵樹不小,葳蕤茂密的枝葉形成了一把天然的大傘遮在上空,聽著震耳欲聾的打雷聲,心驚膽戰,後脊梁直冒寒氣,就怕一道雷朝她劈過來,畢竟打雷天不宜站在樹底下。
雨越下越大,一會的功夫地上已經全濕了,冷空氣隨著大雨籠罩下來,溫南冷的打了個哆嗦,一隻手搓了搓手臂,一隻手使勁摁著墜痛的肚子。
她望著往石橋方向走的那條路看了許久,路上隻有往回走的人,沒有往來走的。
也不知道小麥什麼時候能過來?
肚子疼得厲害,溫南低下頭揉了揉肚子,感覺身下又是一股暖流。
溫南:……
真是屋逢連夜偏漏雨。
不知道等了多久,溫南終於在滂沱的大雨中聽見了腳步聲,那腳步聲聽著又快又穩,不太像小麥的,她抬起頭,看見了大雨中跑過來的一個身影,男人穿著蓑衣,戴著鬥笠,在大雨中快步前行,沒幾步就跑到她跟前,對方身上帶著雨幕中的涼氣,衝的她有點冷。
溫南抬起頭,看著男人取下鬥笠,露出一張熟悉的、冷俊英挺的麵孔。
她錯愕的張了張嘴:“哥,你怎麼來了?小麥呢?”
陳敘甩了甩鬥笠上的水:“她在後麵。”
男人把鬥笠掛在樹枝上,從蓑衣下取出一件藏青色的外套抖了下遞給溫南:“你先把外套穿上。”
溫南一眼就認出這是她的外套,外套被陳敘護的很好,不僅沒有潮氣,還帶了點男人身上溫熱的體溫,她把外套圍在腰間,正準備抓著兩隻袖子綁在腰上,就見陳敘解下蓑衣放在腳邊,脫掉身上的外套遞給她:“你把你衣服穿上,把我的外套綁你腰上。”
溫南綁袖子的手一頓,抬眼看著遞到眼前的麻棕色外套。
男人身上穿著軍裝短袖,拿著外套的手指骨節修長,手臂上的青筋紋路沿著肌肉線條攀入袖子裡處,溫南回過神,抬起頭看向站在對麵的陳敘,笑嘻嘻的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謝謝哥。”
她快速穿上自己的外套,又接過陳敘手裡的外套綁在腰上。
陳敘彎腰撿起蓑衣蓋在兩個簍框上,單手拎起兩個簍框,背對著溫南說:“小麥快到了,你跟她撐一把傘回去,我送完草再回去。”
說完快步跑向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