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等下——”
溫南剛追上兩步,身下就又出一股暖流,緊跟著肚子又是一陣墜痛,她按著肚子,臉色窘迫的看著在雨中轉過身看向她的陳敘,就一眨眼的功夫,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陳敘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怎麼了?”
他嗓音提高了許多,在滂沱的雨聲中很響亮。
縱使溫南再厚臉皮,可接下來說的話還是讓她尷尬的想鑽地縫:“我沒法走路,你送完草能不能背我回去?”
從這裡到家屬區還要走好遠一截路,何況還是在下雨天。
要是她一路走回去……
溫南不敢想接下來她的褲腿會變成什麼樣子,更不敢想走過的腳印會留下什麼痕跡。
“咳咳——”
也不知道是陳敘咳嗽的原因,還是因為溫南說的話讓他想到了什麼,男人的臉有些漲紅,他快速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手掌的涼氣把臉上冒出來的熱氣逼退了點,然後轉過身背對著溫南,說了一句:“等我回來。”
說完人拎著簍框就跑了。
溫南看著那抹在大雨中已經快跑沒影的陳敘,震驚的喟歎了一聲。
陳營長的力氣是真大。
拎著滿滿兩筐子草都能跑的健步如飛。
不多會趙小麥就來了,她是一路跑過來的,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兩條褲腿都濕透了,鞋子底和鞋邊都是厚重的泥巴,承了不少重量,她看見溫南身上的衣服就知道陳營長已經過來了,沒見簍框,應該是陳營長幫忙送草去了。
趙小麥跑到樹底下,把傘放在腳邊,見溫南臉色比剛才還白了,關心問:“溫南,你肚子是不是疼的厲害?”
她每個月來的時候就特彆疼,娘從來不管她,都是她咬牙撐過去的。
她知道疼起來的滋味不好受。
溫南有氣無力的笑了下,捂著肚子,秀眉皺在一起:“還能忍,就是一陣一陣的疼。”頓了下又問:“我哥怎麼過來了?”
趙小麥把鬢角兩邊礙事的頭發彆到耳後,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剛過石橋就碰見陳營長了,他看我一個人回來,就問你在哪,我跟陳營長說了你的事,陳營長讓我回家待著,他來給你送衣服,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就跟著陳營長一塊過來了,沒想到陳營長走路特彆快,我跑著都追不上他。”
說完跺了跺鞋邊沾著的泥巴,腳邊跺了不少泥巴點子。
溫南看向牛場的方向,牛場跟豬場挨著,一會的功夫陳敘就回來了,左手臂上搭著蓑衣,右手拎著兩個簍框,快跑幾步就躲在了大樹底下,他渾身都被雨淋透了,溫南跟他隔的距離不遠,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過來的涼氣。
彆說,溫南這會比誰都愧疚。
抓心撓肝的愧疚啊。
陳營長跟她無親無故的,人家好心收留她,又是給她貼錢買藥,又是給她買手套,每次下工還幫她送草,這次又淋著雨幫她送衣服送草,她還厚著臉皮讓陳營長背她回去。
溫南都覺得自己挺得寸進尺的。
等這場雨過後,她得儘快找到溫國給原主介紹的對象,從陳家搬出去後,她心裡的負罪感也能少一點。
陳敘放下簍框,把蓑衣遞給溫南:“你把蓑衣穿著,我身上的涼氣過不到你身上。”
溫南伸手接過,蓑衣外麵都是水,裡麵卻是乾爽的,她穿上蓑衣,剛係上蓑衣的帶子,腦袋就是一重,然後眼前的亮光暗了一些,耳邊響起陳敘的聲音:“把鬥笠也戴好。”
鬥笠很大,戴在頭上遮住了大半的視線。
溫南雙手扶著鬥笠,拽住鬥笠下的兩根線係在下顎處,剛係好帶子,眼前倏地出現一抹軍綠色的身影,高大健碩的男人背對著她,半蹲在她麵前:“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他個子高,即使蹲著也比她低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