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章閉目,滄桑的眼皮下滾出淚水。
霍洗憂眼眶如血,咬牙出血,取箭連發。
嗖嗖嗖——
壺中箭飛速減少,又精準的落在賊人身上。
掛在繩索、雲梯上的賊像飛屑一般跌落。
“這小子,箭比三公子還準!”
張彪又驚又怒,將手一揮:“退!”
等到賊眾悉數退下,塢堡前橫屍二十餘,其中大多是霍洗憂一人射殺。
然而,少年的殺氣依舊未曾消泯。
他將弓再一次拽滿,長箭爆發出呼嘯的哭泣聲,直奔張彪而來。
二十步、五十步、百步……
箭矢突破了百步的距離,卻依舊爆發著極強的殺氣!
被它鎖定的張彪忘卻了躲避,隻記得惶恐。
啪嗒!
直到,那杆箭徹底力道消儘,無力的落在他腳前時。
他才猛地鬆下一口氣,後背早已濕透。
他彎下腰,將箭撿起,接著又憤然甩在地上,冷笑道:
“從今日起,霍氏任何人休想踏出塢堡半步!”
“塢堡之外,山地、農田、屋舍,都由我接管了。”
“還有,都說你母親會做人,何氏又是世代的儒學名師,於不少人多有恩澤。”
“那我便看看,那些個受了恩澤的人會不會來報答!”
“霍洗憂你聽著。”
“湊足一萬石糧、奉上寶弓,還有你的人頭。”
“否則,我會幫你多造幾個弟弟出來的!”
霍洗憂持弓往下走去:“把門打開!”
他沒有退路,必須和此賊決一生死!
“不準去!”霍平章怒喝。
霍洗憂沒有回頭:“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我寧願一死!”
“你死了,整個霍氏都要亡。”
霍平章的聲音瞬間變得蒼老,悲痛像是寒冷的河流從他口中傾出。
霍洗憂停下了腳步。
等到賊人儘去,他才走出塢堡,收斂起幼妹屍身。
捧起的腦袋還能放在脖子上,斷滅的性命卻沒法再延續。
“啊!!!”
他怒吼著。
眼中沒有一滴淚。
唯有仇恨無儘、殺意無儘!
“河東比我所想還要亂。”
周徹走出箕山。
天明時,他們遭到了一個山頭阻攔。
不過,被沈信擺平。
他常走此道,偷渡些商品,要是這點事都解決不了,那生意也就沒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