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就在這時,銅鑼敲響。
哄鬨的人群停下,紛紛看向身後。
“誰在此聚眾鬨事!?”
徐岩領著兩排衙役出現。
有人認出了他,道:“是往年的徐師兄麼?”
“不錯,我以前也在太學求學。”徐岩點頭,道:“但我今日來是辦差的,還是以職務相稱較好。”
“不知徐正監來此辦什麼差?”家中有大員的學子站了出來。
徐岩昨天才上任的正監,他連這都知道,可見家中能量不小。
徐岩走了過來,冰冷的目光一掃,最後落到剛貼的榜文上:“聚眾鬨事,謠言惑眾,誰讓你們做的?”
“徐正監,我們做的都是正義之舉……”
“住口!正義不正義,輪得到你們一群學生來論!?”
徐岩根本不和他們講道理,大手一揮便命衙役拿幾個
典型——推倒馬逾韓的高大青年,便赫然在列。
眾人憤怒掙紮,不斷譴責:
“我們是太學學子!你憑什麼拿我們?”
“你知道我父是什麼人麼?”
“徐岩!你是要自絕於太學諸師生麼!”
“我知道你是替六皇子賣命,但你這樣做,就不怕自己被千夫所指麼?”
烏壓壓一片學生往前擁去。
徐岩一轉身,從身後一名衙役腰間鏗的一聲抽出刀來,厲聲嗬斥:“誰敢阻撓廷尉府辦案?”
“怎麼,你還要在此殺人麼!?”有人大聲嗬斥。
徐岩刀鋒一轉,指著此人:“你過來試試!”
“各級官府依律辦案,有人言語阻撓、以身阻攔者,監十日;持械阻攔者,杖十、監六月;持械致官差受傷者,視傷情處監五年至死刑不等。”
“有聚眾五人以上者,以騷亂罪治;有聚眾二十人以上者,以禍亂罪治;有聚眾五十人以上持械者、聚眾百人以上者,按叛亂罪治!”
“當事官員可便宜行事,主官可書呈地方郡守、駐營,核實後以大軍鎮壓!”
趴在地上的馬逾韓突然出聲。
擁擠的人群一下冷靜了下來。
法度如此,但又有幾個人敢照做呢?
尤其是在太學,一磚頭下去,砸死的要麼世家子、要麼名師高足、要麼官員子弟,誰敢?
眾人看了看橫刀而立的徐岩,默默往後縮了縮:這貨背靠六皇子,搞不好真的敢……
許寧樓扯了扯張微的衣裳:“師兄,讓他帶人走,事情會鬨的更大,看他能來幾次、抓幾人!”
張微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輕聲吩咐了幾句。
人群在譴責中後退,隨後緩緩散去。
徐岩將刀還給那名衙役。
衙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衝他比了一個大拇指:“大人您可真有種,那可全是公子哥啊!”
“那又怎樣?你我依法辦事。”
徐岩哼了一聲,或許是覺得大老粗們未必聽得進大道理,又道:“他背後有人,我們背後也一樣。差事辦好了,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是!”那人連忙點頭。
他們這個層次看不到朝堂的太多信息,他們隻知道徐岩被關了幾天,不但沒事,還一出來就往上跳了一級。
至於原來的正監,說是被賊人所害,但也有人傳言是讓徐岩背後的六皇子一刀剁了……
一刀剁了李成,把自己的人扶上去,這位主該有多彪悍?
而且這位徐正監自從投靠六皇子後,一掃往日窮態,對弟兄們出手也變的闊綽了。
這年頭,好處才是硬道理。
衙役們動手抓了七八個人,徐岩則走向靠著石柱的馬逾韓。
當他看清此人後,麵色頓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