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徹一到甄府,甄楚河父女便迎了上來。
甄楚河提著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這是趙佐送來的。”
“趙佐?”周徹眉頭一皺:“是誰?”
“就是刺殺我的那人。”
說話的是陳知兵。
在周徹帶領輿潮鬨事的時候,他被趙遠圖領著去尚書台述職了。
——述職完畢,他比周徹早歸半步。
“是那個提著黑槍的人?!”許破奴驚道。
“我未見他本人。”甄楚河搖了搖頭,道:“他是托下人送人頭來的,說是以此人頭致歉……”
“此人好大的膽!”
話還沒說完,門前趕進來魏仲文。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雨,他正拍打著身上的水珠,道:“五皇子已差人去報衙門了,依照規矩,這是重犯,河南尹要配合廷尉府聯手緝拿!”
徐岩眉頭一皺:“我為何沒收到消息?”
“你方從宮中回來,想必李清彥派人遮蔽了你。”盧晃搖了搖頭。
通過眾人言語,周徹才知道,這是一杆槍屠了百人的豪傑。
“不止如此,他徑直闖入五皇子府殺人,為的就是威懾五皇子。”
“現在城內對他讚聲一片……”
“他確實有這樣的本事!”許破奴也連連稱讚,臉上滿是未了戰意:“此人槍法精湛,又兼力道剛猛身姿靈活,實在是縱橫天下的勇士!”
人群中,唯有陳知兵後背冒汗:他但凡再強一丁點、許破奴但凡再晚出手片刻,自己隻怕已成了一具屍體。
“您沒替我留他麼!?”周徹聽的興奮。
先前他人在河東,雒京險些被老二老五一波推翻,就是因為根基太淺,缺人缺的厲害。
而自己能橫掃河東,如今在雒京也開始逐漸逆轉,正是靠的濟濟人才。
要爭天下,首在爭人!
“他執意要走,我隻能做些人情。”甄楚河道。
“留不得。”盧晃歎息,道:“他在雒京殺人屠族,更是侵踏皇子門戶,是絕對的重犯,留在雒京誰也保不住他。”
“管不了這些!”周徹大手一擺,道:“老五不會放過他,不管如何,安排人手,護他先安然離開河南!”
緝拿要犯正好是徐岩的事,他回去進行程序拖延。
而在河南範圍內拿人,需要各縣各城配合——魏仲文是河南尹,是這幫人的頂頭上司,他也能穩住各地衙役。
隻是,雒陽不同地方,拱衛都城還有八關——八關屬軍事部門,河南尹的手伸不進去。
“他要出雒陽回河間,必走旋門關,旋門關都尉王驥是父親帳下護衛出身。”皇甫龍庭道。
“此外,河間郡守鄭清厄是我家舉的孝廉,殿下可聯絡此人,庇護趙佐家小。”
“我再去走軍中關係,將趙佐送到邊軍之中……”
皇甫龍庭話說到此,堂內幾個要員皆驚喜道:“斬敵贖罪!”
周徹轉動手中王戒,心中暗驚:這些龐然巨族,能量還真是可怕。
皇甫家這份禮……這是,直接梭哈?
這使得他對那個遠在涼州的舅舅,倒有了幾分迫切之心。
除趙佐外,周徹還要尋到兩人:李豐和費遷。
天子已準許其親自入手查此事,可以借此將整個周明集團拖下水!
“回去我便安排人搜尋。”魏仲文頷首,又補充道:“隻怕這兩人,正捏在對方手中。”
“極有可能!”眾人頷首。
周徹眼眸微亮。
等到眾人各自散去後,周徹方對錢紅雪招了招手。
“嗯?”
她彎下雪白細膩的腰肢,恭敬俯身側耳。
“你去聯絡李一山,讓他替我找到李費二人。”
“此外,給河東傳信去……”
離開不久的皇甫龍庭,放出一隻信鴿,直往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