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仲文凜然一笑,馬鞭遙指江撼龍:“江撼龍,這些都是吃著國家俸祿的武差和衙役,你當真要以武犯禁,和他們廝殺嗎?”
“就算你頗具勇力,手下也都是亡命之徒,可若殺了他們,再來的便是皇城禁軍了!”
江撼龍手握在刀上,牙都要咬碎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魏公!”
忽然,一襲黃袍乘馬,在皇子護衛甲士的簇擁下出現。
江撼龍大喜:“殿下!”
周明麵色不善,盯著魏仲文:“趁我不在,以您之尊欺負我的門人,過分了吧?”
魏仲文目光微凝,片刻後一笑:“我隻是怕他會誤了殿下您。”
“我行得正坐得端,怕什麼流言?”周明冷笑一聲,諷刺道:“不像有些人,寸功未立,隻會用些暗中手段來偷功。魏公,您說是不是啊?”
“我聽不明白殿下的意思。”魏仲文扯開了話題:“時間不早了,還是趕緊送河東主人入宮吧,莫要讓陛下久等。”
“魏公是奉詔來的麼?”周明問道。
“職責所在,又何須奉詔呢?”魏仲文對答如流。
周明沒有繼續和他廢話,徑直打馬向前,往‘周角’所乘車駕處去。
魏仲文眉一皺:“殿下要做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魏公要做什麼?”
周明望著攔在自己跟前的衙役,也是掄起馬鞭,劈頭蓋臉的打下去:“狗東西,天子腳下,你敢攔皇子的路!?”
打完了人,他回頭看向魏仲文,笑道:“魏公身為河南府尊,應當不會做出當街殺皇子的事來吧?”
魏仲文皮笑肉不笑:“殿下這個帽子扣得太大,著實讓我莫名其妙。”
“殿下去哪,我自無權攔阻。”
“但為了安全,請準許我的人護到車前。”
周明麵色微僵,拂袖怒哼一聲,徑直向前去了。
魏仲文也不知道客氣,直接派了五十多個衙役過去當耳朵——覺得不過癮,自己也跑了過去。
結果,周明剛到車前——
嗚嗚嗚!
一陣號角聲吹響。
眾人紛紛止步、回頭。
一簇繡衣武人跨馬而來,領頭的正是中常侍張辯。
“奉陛下旨意,著領繡衣護送周角並河東眾人入宮,不得延誤!”
周明那張臉,一垮到底。
談不上事情不順利,但是麵聖前沒能和周角私談商議確認一番,總是給事情留下了些許懸念的。
“哈哈哈……”魏仲文大笑,道:“殿下,看來你我都成了多管閒事的人了。”
“魏公說自己就好,不必帶上我!”周明冷笑,扯韁轉身。
張辯已領著宦官和繡衣過來了,自己不可能當著他們的麵和周角商量怎麼嫁禍老六。
車內,周徹伸手一按賈道的肩膀:“我想忽悠他,對於賈公而言不是難事。”
“我為人素善,不擅言謊。”賈道謙虛:“既然殿下吩咐,我一定儘力。”
“去吧。”周徹笑得快把麵具崩爛了:“我的大善人。”
“五皇子且慢。”
車內,賈道走了出來。
皺巴巴的臉上,堆滿了和善的笑。
周明回頭:“你是……”
“小人河東賈道,替周幫主參謀諸事。”賈道躬身施禮,道:“先前招安之事,也多由我與朝廷相商。”
恰好,張辯過來了。
賈道不卑不亢繼續道:“五殿下代表朝廷處理河東事務,而小人亦受我主委托全權處理此事,願與殿下同行,不知準否?”
周明聞言大喜!
不管如何,周角的主動態度,便已證明了一切。
他派人和自己接頭,卻沒有和老六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