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殿內三公與諸皇子皆大驚。
三皇子滿臉驚色,急看向大皇子。
隻見後者亦驚,卻眉頭深皺,似疑慮甚濃。
周明繼續說著:
“此前郭鎮嶽在邙山故意輸陣,使老六得以揚名,趁機染指軍權。”
“後,老六進攻箕山時,又向郭鎮嶽部出賣二皇兄處軍情,才使我軍主力失利……”
“五皇子!”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周崇高聲打斷。
這位麵色慈祥的老人,此刻麵皮都在抖動:“事關皇室體麵,更兼有手足之情,殿下要慎重說話,莫要受了他人蠱惑!”
“皇叔祖。”
周明覺得這老頭礙眼無比,但出於禮數,還是向他一揖:“六皇弟犯下如此重罪,我身為其兄,亦心深痛。”
“可身為皇子,與賊勾結,使禁軍喪於北、國家蒙羞、反賊插手皇嗣事……若非周角平定河東之亂,搗毀此間陰謀,此惡之害,豈止於此?”
“念其罪至此,周明怎敢隱瞞?”
“請父皇、請皇叔祖嚴懲!”
周明話音剛落,周漢便跳了出來:
“老六竟敢做出這種事,實在人神所不容!”
“如不嚴懲,如何對天下人交代?又如何向禁軍交代?!”
周漢剛從渡口趕過來的。
來之前,他想去巡查一遍歸來的禁軍,結果被皇甫龍庭一紙命令給攔阻了。
說他隻有鎮守渡口之職,並無巡查禁軍之權……這使得周漢險些當場暴走拔刀!
現在聽了這些,更是怒從心頭起。
自己如不軍敗,曹正如何會死?
曹正若不身死,對禁軍控製最深的自己,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周崇眼眸圓睜:“五皇子可有證據?”
“自然有,可請周幫主並河東眾人呈之!”周明道:“我言讓楊指揮使去,是擔心六皇弟畏罪而走。”
所有目光,都看向殿外——
首位立著一個高大男子,著黑袍、戴麵具,正伺立待宣。
“讓周角進來。”天子道。
“宣河東郡守、義軍首領周角進殿!”
‘周角’跨步入殿,行禮畢。
三皇子周鬆死死盯著他!
忽然轉頭看向老大:“皇兄,你有沒有覺得,此人身形頗為熟悉?”
畢竟是親兄弟。
大皇子不回答,而是盯著‘周角’臉上麵具,眼也不眨。
“周幫主,麵聖還要戴著麵具麼?”司空王宸淡淡開口。
“隨時可摘。”
‘周角’回答。
張辯替他解釋:“周郡守曾遭火毀容,恐摘麵驚堂。”
天子擺手示意不提此事,開門見山:“周角,方才五皇子說你有六皇子勾結郭鎮嶽的證據,你有嗎?”
“啟稟陛下,我原先是沒有的,但是五皇子讓我捏造。”
他歎了一口氣,麵向周明:“皇兄,我實在捏不出來啊。”
大殿中,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他直接把周明賣了?
不對!他還叫周明皇兄?
怎麼回事!?
老成如王宸,都呼吸猛地一震,險些跪坐而起,兩眼死死盯著‘周角’。
周明大腦突然宕機,一片空白,手指著‘周角’直哆嗦:“你……你在這胡說八道些什麼!”
“皇兄,你都要讓人去拿我,怎麼還不認得我了呢?”
‘周角’伸手摘下麵具,露出一張英武麵龐。
殿內大震。
三公悚然,諸皇嗣失色。
就連宦官和侍衛們,也是一個個目瞪口呆。
“我……我……他嗎的!”曆來文雅的三皇子,直接看呆。
周漢側身望著立在那的周徹,麵色驚恐,宛如石雕。
“啊!!!”
周明如同見鬼一般,忽然大叫:“老六!怎麼會是你這個老六!周角呢?!”
老六把周角給掉包了?
周徹笑了,道:“皇兄,我既是老六,又是周角啊!”
嗡——
殿內眾人,聽聞此言,無不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