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正陽街分堂,臨時監牢內。
“徐正監!”
麵對徐岩的突然襲擊,被抓的五大掌櫃並不慌張。
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的靠山有多硬。
其中一個高瘦中年男子道:“不知道你將我們突然帶到這有何目的?倘若是要些孝敬,不妨直言。”
“不錯。”他身邊的胖子也不動怒,臉上還掛著笑意:“雖說你的靠山和我們的靠山不對路,但我們金氏畢竟是生意人。”
“多個朋友多條路,些許錢財,我們還不放在眼中。”
“是嗎?”徐岩輕笑,通紅的眼略抬:“我想找幾位掌櫃討要兩件東西,不知道你們舍不舍得給。”
“徐掌櫃但說無妨!”那個胖掌櫃大手一揮,闊氣無比。
徐岩伸出一根手指:“一,你們這些年替五皇子籠絡人手的詳細名單。”
第二根手指伸出:“二,以錢莊為主,整個金氏所有產業。”
“你也不怕把自己撐死!”胖掌櫃笑容立時隱去,冷聲道:“你主將敗,靠你來用這種手段,又有多少作用?”
瘦高掌櫃接過話頭:“莫要忘了,廷尉府是誰的地盤,你說到底隻是堂官,還不是一府之尊!”
“最多到午時,我們出去,你進來。”
當中最年輕的一位,金虎的族叔如是說道。
話音剛落,有衙役跑了進來:“李公來了!”
“哦豁!?”那人樂了,道:“看來我還說的遲了,你現在就得進來。”
李清彥來了,帶著丁玉堂和大片衙役。
“你倒是藏的深,讓我一陣好找。”他麵色陰沉,冰冷地望著徐岩:“徐正監,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徐岩從袖中取出一疊紙遞了過去,道:“解釋沒有,罪狀李公應該認得?”
李清彥接了過來——
嘩!
隨手一撇,丟的滿地都是。
“放人。”他隻有這兩個字。
“不放。”徐岩下巴一昂,與他對視:“依律法辦事,他們就該拿,憑什麼放?”
“我作為廷尉正監兼領左監事,緝拿犯人是職責所在。”
“上訴、斷罪、下獄,流程走完了嗎?”李清彥老眼中浮現厲色。
“沒有。”徐岩笑了笑,道:“他們是重犯,我擔心他們跑了,提前拿了下獄……怎麼,不可以嗎?”
“我記得當時李公您擔心甄氏跑了,可是直接派人圍了侯府呢。”
“你連世襲罔替的甄府都能強圍,我拿幾個商賈又如何?”
“放肆!”丁玉堂嗬斥:“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李公比?!”
“我算什麼東西?”徐岩眉一揚:“我靠學儒習法入得太學,沐皇恩而從政,走朝廷正道入廷尉府,憑功做到現在的廷尉正監,是你一個孌童放牛娃能比得?”
“你!”丁玉堂瞬間漲紅了臉。
李清彥一抬手,製止了他,同時對徐岩道:“廷尉府正監因違規辦差,無故扣留良商,知法而犯法,即刻革除職務。”
抬起的手猛地落下:“左右,將他拿了。”
“是!”
他帶來的衙役們一擁而上。
監牢的掌櫃們見了,都笑了。
“我看誰敢!?”徐岩眼睛一橫。
鏗!
他的人也紛紛拔出刀來,走向前去。
李清彥目光眯起:“我倒是低估了你,收買人心倒是有一手。”
“怎麼,你們要和徐岩一塊,對抗府衙、對抗國法?”
“到時候,可不隻是丟飯碗這麼簡單了。”
衙役們並未退去。
不錯,他們是徐岩收攏的人手。
但徐岩是誰的人?
所以,從根本上而言,他們也是周徹的人。
他們不隻支持徐岩,也認同周徹,認為自家會贏。
飯碗的事,他們壓根不帶怕的。
徐岩不倒,他們的飯碗比誰端的都牢。
再不濟,還有六皇子和甄氏托底。
六皇子出了名的對下屬極好,連賭場的叫花子都不離不棄,何況我等?!
而除這些衙役外,更有幾名極其健壯的武人,護到徐岩身側——這是周徹直接給徐岩安排的人手。
“看來你們都想做叛逆。”李清彥冷笑。
“是不是叛逆,你說了不算。”徐岩嗤笑。
“你說什麼?”
“因為你馬上就不是廷尉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