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生而有罪,死則立功,何以求活?(1 / 2)

李清彥立時無言。

圍觀學子,紛紛叫起好來。

儒家本就不講究無限度的寬容。

聖人怎麼說的?

以直報怨!

——誰對你不好,那就直接打他一頓。

丁玉堂屈服了,毫無心理負擔地道:“是李公讓我做的。”

李清彥猛地低頭,難以置信的望著地上的人。

眼中沒有憤怒,唯有刻苦的痛。

丁玉堂說道:“他們是在五皇子府中商議好的,由五皇子主導,李公以及前兵曹尚書曹正安排人手。”

“我聯絡了李費等大族,許寧樓則去唆使動太學中人……”

賣的一乾二淨。

“他倒是實誠。”徐岩不禁笑了。

“不讀詩書,不知禮義,又無功業之心,甚至連養活自身的生產也不願從事。”馬逾韓語氣淡漠,透露著最高層次的鄙夷:“這樣來的人,又哪有骨氣和氣節可言呢?”

“極是!”徐岩頷首,非常認同:“說到底,終究是一個未服王化的山野蠻夷。”

“寫下來。”周徹道。

丁玉堂拿起筆,手直哆嗦,而後仰頭哭道:“我隻能口述。”

“我來替你寫。”徐岩道。

“我來吧。”趙燁攔住了他。

徐岩是周徹的人,他代表天子,所書更具公信。

周徹望著他,微微點頭。

於是,丁玉堂再次複述一遍,細節到連李清彥親自將他送上馬車這種話都講了。

趙燁寫好,讓他畫押,他也不敢再抵抗。

他心知必死,人已陷入極大恐懼中,靠著石刻哆嗦個不停。

周徹繼續問:“自你發跡,經由哪些郡縣衙門,長官是誰,哪個任用的你,都寫下來。”

丁玉堂已經哭不出來了,抽泣不止:“殿……殿下……我願意配合……您……您開開恩。”

“嗯!?”

周徹頭顱一轉,目放凶光:“來人,去尋刑師來,準備淩遲!”

“我說!我都說!”

丁玉堂瞬間屈服。

李清彥已失勢,帝國律法最高權落到了徐岩身上。

再加上還有輿論支持,周徹堂堂皇嗣,剮個他跟片頭豬有什麼區彆?

“先找到我們的是當地縣長,他與郡丞關係親近。”

“那郡丞說,本地人才凋零,出不得讀書人,更難有大人物,說我或有希望,可以走通上麵。”

“他贈了一套房子,又送我去上麵打通關係。”

“州裡彆駕(州刺史副手,州二把手)見此後,對我甚是賞識……”

再然後,他入京,輾轉認識了李清彥。

趙燁一一記錄。

徐岩也拿了紙筆。

他隻挑重點寫:丁玉堂沒念出一個人名,他就將其抄錄下來。

等到丁玉堂說完,他回過頭:“完了?”

“是……”

徐岩將紙疊好,招手呼來一人:“去案牘庫……”

他打算先把這些人摸透。

再差幾個衙役,從雒京趕到蜀地去,等到命令一下,立即捉人。

效率高、防逃跑——還是李清彥教得好。

“還有!他還隱瞞了!”李豐當即喊道。

丁玉堂像是已在水中的人,忽被人將頭顱按下水中,登時驚恐大叫:“我沒有!”

“有!你還賣屁股了!”李豐道:“你說過,說那個郡丞就是與你春風一度後,便鐵了心要將你推上去!”

丁玉堂雖然是個賣牛娃,但也知道這種事丟人,立即連連否認。

畢竟這種事哪有證據?

拿不出證據,也隻是路邊謠傳罷了。

但周徹是什麼人?

他是連自己進沒進去都能證明的人。

稍作思考後,他吩咐道:“去章台,找個孌童頭子來。”

“等人來了,將他褲子扒了,賣沒賣,一眼即知。”

我靠……雲台上的儒生們驚呆了。

都說六殿下聰明,今日一見,果然很有東西啊。

這種辦法都想的出來……徐岩也佩服得很,殿下若來查案,絕對也是把業績好手。

丁玉堂崩了:“我說!我全都說!”

他報出了許多人名。

最後一個,屬於李清彥。

——嘩!

嘩然聲、驚異古怪的目光,全數落到李清彥身上。

這就叫德高望重?

欣賞年輕人,你就是這麼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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