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很好。
起碼要是哪天食物匱乏了,應該不會被林朵朵一槍崩掉,至少將他放出去自生自滅,朋友嘛,怎麼可以對朋友動槍呢。
白驍覺得兩人,或者說人和喪屍之間,最理想的關係就是:我不吃你,你不拿槍崩我。
畢竟能交流有理智,和人類並沒什麼大的區彆。
況且還是一個能乾活,會砍柴的喪屍。
清晨林朵朵很早就醒了,每天都在太陽出來之前起床,作息健康得令人發指。她這個年齡,在白驍原本生活的那個世界的話,清晨剛剛入睡的也大有人在。
畢竟末世裡沒有娛樂活動,天一撒黑就休息了。
“白小,小白,早。”林朵朵精神飽滿地打個招呼,一邊壓那個在白驍眼裡很古老的水井。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周圍很安靜,隻有水井嘎吱嘎吱壓水的聲音,還有細碎的鎖鏈聲。
自從有這個留著意識的喪屍之後,院裡也沒那麼壓抑安靜了,在這之前,院子是死寂的,除了吃飯乾活,沒有彆的事了。
林朵朵很慶幸自己那天把這個家夥綁了回來,至於能乾活,屬於意外之喜。
去年冬天,她一個人,沒有所謂的安不安靜,每天看著枯黃的落葉,獨自吃飯,獨自乾活,獨自活著,甚至她都有點記不清了,去年究竟是怎麼過的。
將白驍的洗臉盆也裝上水,喪屍和人都蹲在地上,一個在屋簷下,一個在南邊的棚下麵,捧起水洗臉。
林朵朵把頭埋進盆裡,屏住呼吸,過了大概一分鐘多,才咕嚕咕嚕冒起氣泡,然後頭發沾著水珠把頭抬起來。
她擦了擦臉,轉頭看見白驍也把頭埋在盆裡,好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她擦臉的動作慢下來,直到將近三分鐘後,才見他抬起頭抹了一把臉,林朵朵哈哈笑了一下。
“昨天我看見外麵的槐樹快開花了,到時候薅點回來就有槐花吃了。”
林朵朵一邊擦臉一邊道,也不管白驍聽不聽得懂這麼長的話語內容,大腦會不會過載,“那棵大槐樹可大了……去年長了很多,也沒吃完。”
說著話又開始壓水井旁的木杆,拿出來那隻幾乎快要掉完毛的牙刷。
“朵朵。”
“嗯?”
“我刷。”
白驍試著做了個刷牙的動作。
“啊?你也刷牙?”林朵朵歪了歪頭,似乎很難理解這件事。
見白驍點頭,她猶豫了,看看牙刷,再看看白驍。
“好吧。”她把牙刷洗了洗,這把牙刷本來就該要退休了,隻是她節儉才舍不得丟掉,洗乾淨之後給了白驍。
隻是白驍並沒有很高興,眼神有些一言難儘。
“沒事,用吧。”林朵朵大方道,“我還有。”她回到房間,又拿出來一個有些舊的牙刷。
白驍還是沒有動。
林朵朵想了想,不可思議道:“你難道是在嫌棄我?”
這太好笑了,一隻喪屍竟然在嫌棄她這個人類。
“不用就還我。”林朵朵還不高興,喪屍還臭講究,刷什麼刷。
“呃……”
白驍看看幾乎掉完了毛的牙刷,再看看林朵朵,工業都停擺了,這都是不可再生資源,好像能將就就將就,不能將就也得將就。
糾結了半天。
在拒絕和將就之間,白驍選擇了將就。
即使做喪屍,也要做牙口最好的喪屍。
白驍指了指牙膏,林朵朵一臉心疼,“要不我給你拿點鹽漱漱口得了?”她放慢語速重複:“鹽,漱口。”
白驍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