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嚴媽媽如此模樣,紀蕪心中越發擔憂,快步上前。
“我出門時長姐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何會暈倒?大夫怎麼說的?”
嚴媽媽麵露訝然,“二姑娘如何知曉夫人暈倒了?”
紀蕪不由得微怔,腦海中浮現出馬車裡發生的事,她本想實話實說——
可長久以來被喬氏打壓欺淩,養出的些許趨吉避害的本能,令她下意識改了口。
“長姐乃是侯府主母,她暈倒自是大事,我一下馬車就聽說了。”
她對嚴媽媽說了謊,心中既有些愧疚又覺得心虛,於是低下頭去。
也因此錯過了那一瞬間,嚴媽媽臉上露出的厲色。
紀蕪心裡惦記著嫡姐,很快調整情緒,再一次問起紀明昭的身體狀況。
“請二姑娘放心,大夫已經來看過了,夫人並無大礙。”
嚴媽媽的臉色已經恢複往常,聲音亦是平時那般溫和。
紀蕪聽著,心裡仍有幾分不踏實,“我想去瞧瞧長姐。”
“夫人用過藥後歇下了,就算二姑娘過去,隻怕也見不到。”
嚴媽媽說著,伸手搭在紀蕪肩上,令她轉過身的同時,雙手推著她往住處走。
“夫人不是讓二姑娘在家中住一晚嗎?怎麼回來了?我瞧著姑娘的臉色也不大好,是有什麼事嗎?”
聽著如此關切地溫聲細語,又想到在家裡發生的事情,紀蕪心情低落。
可那樣的事,她實在是說不出口,於是低聲回應。
“我……我來了癸水,隻怕明天會更不舒坦,到時若回不來又怕長姐掛心,便索性今天回來。”
“原來……是這樣。”
嚴媽媽回了一句,語氣聽上去倒是平常,可莫名的,紀蕪卻覺得心中不安。
“嚴媽媽,我能否……提一個請求?”
嚴媽媽眉心微蹙,然而話語之間仍帶著笑意,“二姑娘這樣說可是見外了,依著夫人對您的關切,莫說一個請求,多說幾個也無妨。”
聽嚴媽媽提到嫡姐,紀蕪心下微暖,不安淡去了幾分。
“隻要一個請求就好,我想請個大夫,好好調理身體,這樣才能儘快幫到長姐。”
紀蕪猜想,嫡姐會暈倒,或許是因為謝家的耆老們又給她施壓了。
倘若,自己爭氣些……
待他們知曉嫡姐“有”了身孕,定然就不會再逼迫她了。
等到孩子出生,嫡姐也就再不必為此事苦惱,自己亦可功成身退,離開京都越遠越好。
隻不過……
紀蕪並不知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是否能夠順利孕育子嗣?
畢竟,她雖是伯府庶女,可因為喬姨娘對她的不喜,常在各種事情上克扣她。
尤其在她小時候,時常要餓著肚子入睡,甚至經常一天隻能吃到一頓飯,且隻有一碗清湯寡水的“粥”。
她七八歲時,身量小小的,倒像是貧苦人家五六歲的孩子。
有一次實在是餓狠了,她曾悄悄從喬姨娘的院子裡溜出去,想要找些吃的,卻意外遇到了來府上的客人。
她並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隻隱約記得他個子很高,說話的聲音很不好聽。
她在他麵前餓得暈倒,幸虧他用鬆軟的糕與溫水化開,給她喝了一些。
再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