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定遠侯府離開後,李大夫人怒氣衝衝地回到安南伯府。
頭一件事,便是詢問侄子的情況,“大夫看過後是怎麼說的?現在公子醒了嗎?”
“回夫人,輝少爺還在昏睡,大夫說……說輝少爺斷了三根肋骨,其餘的都是皮外傷。”
“什麼?!”
聞言,才剛坐下的李大夫人“蹭”地站起來,焦急詢問,“那大夫可曾說過會有什麼影響?得怎麼調養才行?”
“請夫人放心,事關輝少爺,老奴自然是都問清楚了,定會把輝少爺照顧好的。”
心腹李嬤嬤連忙寬慰,這才讓李大夫人安心一些。
她重新坐下,一想到侄子的情況,就忍不住罵,“黑心肝的東西!竟下手這麼重!我決饒不了他們!”
李嬤嬤站在一旁,等到李大夫人罵完了,這才問道,“夫人去過那邊,如何?”
“彆提了!”說起此事,李大夫人滿肚子火。
她雖是繼室夫人,可過去在娘家是頭生的嫡女,從小就沒受過委屈。
嫁到安南伯府後,這院裡有不少姬妾,可各個被她拿捏著,翻不起什麼風浪。
就連前頭夫人留下的子嗣,也不曾讓她有過什麼為難。
自己更是生下了伯府長房的麒麟兒,不過二十多歲,就已是陛下的肱股之臣。
將來……將來未必沒有機會拿下這伯府的爵位!
從來隻有她給旁人委屈受的,誰知道今日,竟被個小丫頭給唬住了!
一想起剛才在定遠侯府內的種種,李大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叫人去查一查,永安伯府的二姑娘,究竟是個什麼來頭,怎麼過去不曾聽過她?”
“另外……紀明昭那小賤人,竟看著那死丫頭質問我,我非要給她找些不自在才行!你再讓人回一趟李家……”
李大夫人招了招手,李嬤嬤立刻湊上前去。
待她吩咐完畢,李嬤嬤笑著應聲,“請夫人放心,老奴一準將事情都辦得妥妥當當。”
她說完,便向著屋外退去。
靠在軟榻上的李大夫人忽然想起什麼,“誒!此事可千萬瞞住琅兒,莫讓他知道了!”
“是。”李嬤嬤再度答應。
——
紀蕪醒來時,眼前的一切十分陌生。
她支撐著想要起身,卻不小心觸碰到身上的傷,忍不住“嘶”了一聲。
這才注意到,手上已經被包紮好,身上也換了新衣裳。
“二姑娘醒了?”
外間的琥珀聽到聲音,先問了一句,隨即進到屋中。
她見紀蕪神情茫然,笑著解釋道。
“二姑娘,您是在夫人的院子裡,您暈倒後,夫人擔心得不行,生怕挪動您會傷上加傷,心疼得直掉眼淚。”
“本想將您安置在自己的屋裡,被兩位媽媽給勸住了,這才將您挪到了隔壁房間。”
“夫人在此陪了您大半晌,也是兩位媽媽勸著,才肯回去休息,如今二姑娘醒了,夫人必定歡喜!”
聽琥珀如此說,紀蕪感動的同時,心中更生愧疚。
是她又給嫡姐添麻煩了。
向著窗外看了一眼,她輕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是申正,該吃晚飯了,二姑娘睡了許久,想必餓了吧?是去與夫人一道用膳,還是婢子讓人把飯送過來?”
“都這個時辰了?”
紀蕪恍然,難怪她覺得胃裡難受得厲害,從早上到現在,她甚至連一滴水都沒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