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微風吹來,裹挾著一股涼意。
紀蕪站在原地,瞧著謝錚的背影,再想到他剛才的反應,內心裡的委屈幾乎要翻湧出來。
侯爺他……他怎麼這樣!
他甚至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她,就認定她的出現是蓄意勾引,說她是不知廉恥之人!
她……
她……
紀蕪忽然自嘲一笑。
也是,她都“爬”了自己姐夫的床,可不就是不知廉恥嗎?
她在心裡悲涼地想著,胳膊忽然被嚴媽媽拉住。
“哎喲!隻怕侯爺是誤會了……這可如何是好?二姑娘,這件事都怪老奴!”
“原是夫人要留您一起用飯,還特意吩咐廚房加菜。所以琥珀來回稟時,老奴趕緊就追了出來,想說您怎麼就走了呢?哪成想侯爺他……怪我!怪我啊!”
似乎是擔心紀蕪不信她,嚴媽媽說完,便鬆開手,要向著謝錚追去。
此時,謝錚早已走進主院。
紀蕪想,就算嚴媽媽追上去解釋,隻怕侯爺也未必相信。
沒準還會以為,嚴媽媽是為了包庇她,才將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來到侯府至今,嚴媽媽對她一直關懷備至,所以她願意相信她。
畢竟,她實在想不出,嚴媽媽故意讓侯爺去誤會她,能有什麼好處?
心裡想著事情,紀蕪便沒有說話。
自然也就沒注意到,嚴媽媽的身形有過一瞬間停頓。
緊接著,她便因為一腳踢在了青石磚上,失去平衡而重重摔倒!
“嚴媽媽!”紀蕪陡然回神,連忙快步上前,查看情況。
這一下傷得實在不輕,不僅腳踝腫了起來,就連鞋子前頭也滲出了血跡。
嚴媽媽疼得臉色都白了。
就算如此,也還是忍痛拉住紀蕪,又急急地跟她解釋,“二姑娘,老奴當真不是有心的,我一定會跟侯爺……”
“沒關係的。”紀蕪溫聲打斷道。
說到底,她會留在侯府,是因為她答應嫡姐,要代替她,給侯爺生一個孩子。
所以,無論侯爺厭惡她也好,誤會她也罷,其實都無所謂。
隻要他……還來找她上床,讓她能夠儘快懷上孩子,成全了與嫡姐的情誼,其餘的就都不重要。
可他剛才說……再也不想看到她。
也不知是一時氣話,還是真的要將她趕出侯府。
“嚴媽媽,你是因為替我著急才受的傷,原本不該再勞煩你,但剛才侯爺說……”
紀蕪的話還未說完,嚴媽媽已然會意,“二姑娘放心,有夫人在呢。”
“那好,我……我就不過去給侯爺添堵了,你稍等一下,我找人送你回去。”
紀蕪說了一聲,找到經過附近的下人,囑咐他們將嚴媽媽送回主院。
隨後,她又變得不喜不悲,雙手環抱住肩膀,向住處歸去。
與此同時,主院內。
紀明昭坐在桌前,目光落在一旁的謝錚身上。
雖然他有所收斂,可她仍察覺到些許不悅,關切問道,“侯爺這是怎麼了?”
“夫人,還是……”
謝錚開口,想讓紀明昭派人將紀蕪送走。
然而目光觸及到她略顯蒼白的臉色,眼前便不由得浮現出那日,她哭著哀求自己的場景。
兩人成婚三年,在外人看來鶼鰈情深,令人欣羨。
然而就算是這般,他偶爾也能聽到有人因他們沒有子嗣而歎惋。
甚至,他還曾聽到有人私底下議論,說他的夫人是個狹隘善妒之人。
否則,為何成婚三年不曾懷孕,也不肯給自己的夫君納妾,還說她這樣做,是想讓他這個定遠侯絕嗣。
當然,那個人被他狠狠教訓一番,甚至從此都不能再踏足京都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