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被紗幔掩住的嗚咽聲,也逐漸安靜下來。
紀蕪有些失神。
今晚,好像稍微跟以往有些許不同。
他雖然還是那樣狠,也還是捂著她的嘴,卻不像過去那般捂得那樣緊。
而且……不像之前那般。
她今晚落下的淚,不是因為疼。
正想著,身後的人雖與她分離,卻不似以往那般,穿戴好以後就摔門走人。
紀蕪感覺到帶著薄繭的手,撥開了她散在背上的長發,心裡頓時一個激靈。
顧不上身體還沒什麼力氣,她便就地翻滾,滾到了床裡,也遮住了後背的傷疤。
謝錚的手,停在了半空。
“躲什麼?哪裡我沒看過?”他皺著眉,將胳膊放下。
隨即起身穿衣,周身的不悅似乎能夠溢出來。
紀蕪縮在床裡,沒有搭話。
事情已經完成,她覺得侯爺還是快些走比較好。
“怎麼?又啞巴了?剛才不是挺能叫的嗎?捂都捂不住?”穿戴好的謝錚掀開床幔,瞪著她。
仰仗於從前在紀家時被喬姨娘打罵時的經驗,紀蕪仍不搭話,不僅如此,還將頭埋得更低。
長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果然,她聽見一聲冷哼,有什麼東西砸過來,落在她身體前方。
床幔被一把放下,腳步聲逐漸遠去,緊接著,是屋門被摔上的聲音。
頓時,紀蕪長長地出了口氣。
以前喬姨娘打罵她時,隻要自己一直不出聲,她就會覺得無趣,這次打罵就差不多能結束了。
果然,放在侯府也是有效果的。
想著,她翻了個身,扯了個枕頭墊在臀下。
順手拾起剛才被砸在身前的東西,那是個蜀錦製成的袋子,雖然不大,卻挺沉手的。
不知裡麵裝了什麼,她抓出一把,登時眼睛瞪得渾圓。
趕忙一骨碌身坐起,將袋子裡的東西都倒在床上,除了一瓶上好的傷藥之外,竟都是金裸子!
隨手拿起一塊湊到唇邊,輕輕咬了一下。
軟的,能留下牙印,是真的金子!
一時間,紀蕪心中雀躍,從小到大,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多金子!
然而高興之後,又有些擔憂,不明白姐夫給她錢是何意?
想了想,她打算回頭去見嫡姐,問問她的意思。
重新躺回床上,她拽來錦被遮住身體,摟著一袋子金子沉沉睡去。
*
紀蕪原本以為,有了昨夜之後,會像從前一樣,過個幾天才會再見謝錚。
卻沒想到轉天傍晚,他怒氣衝衝地又來到她的住處,不顧她正在吃晚飯,便一把將她扯進裡屋。
琥珀跟碧璽嚇了一跳,在外間連聲求饒,“侯爺息怒!”
“滾!”
帶著冰冷殺意的聲音傳出,屋外頓時安靜下來。
紀蕪被謝錚壓製著,一隻手掐在她頸間,隻要稍微用力,便可折斷她脆弱的脖頸。
她瞧著他幽深鳳眸中翻滾的殺意,並不清楚他為何如此?
明明昨晚一切都還好好的。
“侯爺……”紀蕪艱難出聲,卻覺得頸間的力道忽然加重。
一瞬間,柔美的麵容憋得通紅,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
她還是不明白……
忽然間,掐在脖頸上的手鬆開,紀蕪忽然感覺到身上一涼。
還未來得及回神,劇痛便襲向她。
她聽到裹挾著殺意的聲音,冰冷傳來,“那日在安南伯府,你究竟為何出現?又從哪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