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再找出一些什麼,好做實了此事,卻不料當天晚上,李輝忽然拖著受傷的身體,來房間求她。
他竟然也拿出了一隻耳環。
不僅如此,還言辭鑿鑿地說自己跟紀蕪有事,甚至連她肩頭有胎記這樣的隱秘事,也說了出來。
於是,李氏便有些遲疑。
一邊是難得讓謝錚跟紀明昭都沒臉的機會,另一邊是苦苦哀求的侄子。
最終,她還是沒能捱住侄子的哭求,將這樣的機會給了他。
姑侄倆經過一番謀算,請來了穩婆,又派人找了王氏過來,這才有了今日的這出戲。
卻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僅事情沒成,還被謝琅給知道了。
一想到等兒子回府,不知生出多少波瀾,李氏就覺得頭皮發麻。
可她仍然心有不甘,總覺得謝錚與那紀蕪之間,一定有些什麼!
“若母親還想回頭再找六郎麻煩,勸您趕緊打消念頭。”
溫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李氏姑侄倆一驚,連忙轉頭,瞧見了站在門口的謝琅。
或許是逆著光,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李氏竟覺得自己看到了謝錚。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知道這是自己的兒子,是他們謝家長房的麒麟兒。
在他出生之後,不知收獲了多少老伯爺跟老太太的歡喜,更被謝家的耆老們讚譽。
她原本以為,伯府的爵位定要落到她兒子頭上。
可偏偏,二房又生了謝錚!
哪怕這些年,她的兒子再出色,也總是被那謝錚壓上一頭!
他甚至……甚至根本不屑於伯府的爵位,自己爭了個侯府回來!
她恨!恨老天不公!
分明兩個孩子沒差多少,怎麼好事都落在彆人頭上?
越想心裡越氣,忍不住諷刺道,“好啊!咱們家的麒麟兒如今竟學會教訓自己的親娘了!真是好大的威風!”
瞪著謝琅,李氏的臉上露出些許猙獰。
“母親,我並非是教訓您,六郎雖是定遠侯,可他亦是謝家子孫……”
“你閉嘴!”李氏粗暴地打斷,“我針對他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若非誰人都將你們拿來做比較,我何至於此!”
“怎麼著?你是不是很後悔?後悔托生到我的肚子裡,倘若你親娘是榮安郡主,又如何需要你費儘心思,來爭這區區伯府的爵位?!”
“母親!”謝琅的聲音不由得高了些。
他的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見沒有外人在,又看向院中還在的下人。
他們一個個都低著頭,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此時,李嬤嬤匆匆而來。
眼見又是一派劍拔弩張,趕忙先警告下人們,將他們攆走,隨即進到屋中,對李氏低聲勸慰。
李氏這才低下頭,掩麵哭泣。
謝琅站在門口,進退兩難,餘光掃到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李輝,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若不是他,自己與六郎何必要放下手裡的公務?更沒有必要見麵,引出這許多事端……
想到此處,謝琅吩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