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泄氣,希望能獲得來自景丞昀的憐憫,繼而行行好送他回家。
然而景丞昀說:“驗收完整無誤,替我謝謝周教授。”
就謝周文心,他不謝了啊?蘇沁羽滿臉不服氣:“我也有幫忙啊。”
“我為了給你送畫,擺脫私生上了高速,下高速車就沒油,擔心損壞畫不敢打車隻能坐空間更大的公交,中途還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我到現在胳膊還疼。”說著說著,不服氣的眉頭耷拉下去,變得委屈唧唧的。
原來是這樣。
“可……為什麼是你送?”明知自己是個大麻煩。
“因為周女士覺得我跟你熟啊,不管你多有錢,都幫你降價五百萬了,在周女士眼裡我就應該跟你是朋友,很熟,可以做兄弟的那種。”
景丞昀想笑,他憋住了。
“熟人也可以拒絕,為什麼要送?”
這話問得蘇沁羽一梗,對啊,他為什麼想都沒想就應下了?
“我這不是……腸子都悔青了。”蘇沁羽幽怨的眉頭皺起來,“景先生,我為了這幅畫,幫你砍價在先,拚死相送在後,你就不能對我友善一點嗎?”
雖然前後兩者都是他自作自受,但是要求對方稍微對人友好一點,應該不過分吧?
景丞昀看著地板上的一串濕腳印,還有浴室門口的臟衣服,他都放人進屋並且依了他所有的要求,還不夠友善?
黃貓跳上高腳凳,景丞昀放下水杯,擼了兩把貓頭。
靠!對貓這麼溫柔,對人就不能嗎?
蘇沁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嘴裡嘀咕:“不想辦法把我弄走,我今兒就賴在這兒了。”
安靜的客廳裡,隻有喵喵幾聲叫。
過了一會兒,沙發另一側陷下去一點,蘇沁羽側首,景丞昀坐在他旁邊。
“袍子脫了。”他說。
“乾、乾嘛?”蘇沁羽慌了,因他招蜂引蝶的麵孔,六年來從未跟人孤男寡男獨處一室過。
此時他隻穿了一件浴袍,裡麵什麼都沒有,景丞昀的浴袍寬大,他甚至要攏緊下擺,才不至於不小心露出一點風光。
如果對方真有那方麵的想法,他真的喊破喉嚨都沒用。
景丞昀不知道對方已經把他想的那麼不堪,看了眼旁邊的藥箱:“不是說要對你友善點?”
蘇沁羽會錯意,臉上**辣的有些尷尬,右邊的胳膊擦傷麵積不小,他很配合地縮出右側手臂。
雖然擦傷不嚴重,但被水浸泡很久,還是進行消毒比較好。
傷口輕微浮腫,碘伏塗上去很涼快,蘇沁羽自己吹了一會兒,景丞昀放好棉簽和碘伏,關上藥箱。
“洗衣機和拖把都在陽台,浴室有吹風機和一次性拖鞋,你可以待在這裡,直到周教授有空來接你。”
蘇沁羽有點驚訝,景丞昀也能說一長串話,他連連點頭。
整理完自己,把衣服丟洗衣機,撥到自動烘乾模式,又拿起拖把拖地。
景丞昀的貓不消停,他剛拖完的地,就在上麵留下爪子印,最後隻能邊拖邊用乾抹布擦乾。
累了大半天,側躺在沙發上休息。
黃貓跳上沙發,與他窩在一起,小小的身子很暖和。
屋子安靜又寬敞,顯得有些冷,蘇沁羽握了握它柔軟的爪墊,輕聲說:“你不介意我抱著你吧?”
黃貓喵了兩聲,很服從地窩在蘇沁羽臂彎裡。
“呀,你好聽話。”蘇沁羽團攏它,想象不出景丞昀這樣冷漠的人也會養貓。
周文心如此慈祥的人都不給他養。
想到這兒,又有點委屈,“我媽不喜歡掉毛的小東西,你給我好好擼擼。”
擼了一會兒,睡意漸漸襲來。
景丞昀就站在身後,沒說話也沒做什麼,徑自去了書房。
他一工作就會忘掉時間,直到備注周文心的電話打來,看了眼手表,才知道已經到了飯點。
終於來接人了,景丞昀走出書房,接通電話:“周教授。”
“小景啊,小羽還跟你在一起嗎?”
景丞昀說是,推了推沙發上熟睡的蘇沁羽,沒反應,又用手拍打他的臉,手剛一觸碰對方的臉就縮了回來,很燙手,“他……”
“他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周文心截斷道,“我今晚會忙到很晚,你幫我問問他今晚回來嗎?”
景丞昀又去推他,蘇沁羽眉頭擰了起來,抓起景丞昀的手團攏在臂彎裡,嘴裡嘀咕什麼,依稀可以聽見“乖啦”、“讓我擼擼”這種話。
把他的手當貓了。
景丞昀僵在那裡,手背和蘇沁羽心口那塊粉紅胎記緊緊貼合在一起,想抽出手臂,卻被對方抱得更緊。
皮膚滾燙非常,燙的他有些熱,不自在地蜷起了手指。
電話那頭還在問:“小羽怎麼說?”
手臂的酥麻感一直傳遞到心頭,良久,景丞昀才回道:“他應該……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