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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故作輕鬆的安慰著妹妹,實則內心小人早已哀嚎著滿地打滾,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能夠看破他人內心的能力,在這類選擇上毫無作用——這件事上需要的是超能力,和他這種普通人毫無關係。

“相信輝夜大人吧。”

他隻能這麼說,選擇將賭注全部壓在了清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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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彥在控製室坐了一會兒,近侍數珠丸恒次安靜的坐在一旁,似乎沒有聽到審神者剛才與其他人的對話。

“我想要出去走走。”

發現坐在屋裡也是白費功夫,清彥招呼著近侍,讓太刀陪他一起,去本丸裡麵晃悠兩圈。他最近的身體又有些不中用了,不是付喪神不夠努力,而是紅珠的消耗程度,遠遠比不過他體內新生的力量。

就XX的離譜!

清彥恨恨的想,他好不容易在異世界有了全新的身體,還以為這是人生篇章的新一頁,就在他以為自己能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度過這一生時,肆虐的力量教他做人。

他隻能安慰自己,活過來就不錯了,還在意那些……

——不,我還是很在意的。

在小路上磕磕絆絆,清彥幾次都處於差點臉朝地摔下去的窘境裡,幸好數珠丸的出手總是那麼及時,纖細的手指勾住了清彥的後衣領,往後略一用力,距離摔倒一步之遙的審神者就會重新站好。

“秋天快結束了。”

看到後山那些葉子落得差不多的各種果樹,清彥知道,本丸裡果味飄香的季節走到了儘頭,他內心悲戚,冬天……冬天還有什麼值得期待的地方嗎?

數珠丸恒次似乎是聽到了清彥的心裡話,略略沉思一會兒開口,“火鍋。”

“什麼?”清彥的眼睛睜圓,像是貓眼,圓溜溜的很是可愛。

“可以吃火鍋。”

數珠丸多說了幾個字,讓他詳細形容一下火鍋是什麼,就有些太難為人了。他本就不是話多的類型,能夠想審神者所慮還主動開口,是他的極限。

“好吃嗎?”清彥下意識的問,“好吃的話,那我對冬天的到來就能更期待一些了。”

都聽到審神者這麼說了,數珠丸難道還能來一句不好吃,打碎清彥的夢嗎?

於是身形高大,卻又顯得纖細單薄的付喪神點點頭,還多說了幾個字,“很好吃。”

這是數珠丸恒次的最高讚美。

清彥的心情瞬間就明媚了起來,什麼煩惱和痛苦,都在美食的撫慰下煙消雲散,他乾脆後山也不逛了,讓數珠丸帶著他往廚房的位置走。

這個點就要過去嗎?

數珠丸的腦海裡閃過淡淡的疑惑,他還特意看了下時間,發現距離下午茶還有足足一個小時——不過這似乎也沒有什麼,審神者好奇,那他們作為付喪神的,就應該滿足審神者的好奇心。

兩人一前一後的向廚房走去。

燭台切光忠今天休息,正圍著圍裙,認真的做著歌劇院蛋糕——眾所周知,法式甜點做法複雜,需要提前將蛋糕胚還有奶油霜之類的準備好後,再耐心的組裝到一起。

給燭台切幫忙的是太鼓鐘和大俱利伽羅。

還有被他命令禁止踏入廚房、隻能在門口徘徊的鶴丸國永。

鶴丸的手裡還拿著長長的一雙筷子,說他之前有看過教程,可以幫忙手動打發蛋白。

“不需要。”

燭台切指著電動打蛋器,拒絕了鶴丸的好意,“這東西打得又快又好,而且還不會對食材動手動腳。”

“可是我長得比它帥啊。”鶴丸給自己找好了理由,“光坊你知道秀色可餐嗎?難道看到我這張帥氣的臉,你不覺得心情有變好嗎?”

燭台切光忠是事實證明,無論多好的心情,在看到半成品被鶴丸糟蹋得不能用時,都好不起來。

“伽羅,翻拌麵糊的事就拜托你了。”

帶著溫柔笑意,燭台切把大碗和矽膠刀送到了大俱利伽羅的手邊,指點著對方如何將麵糊攪勻。太鼓鐘則是看著剛剛烤出來的,不管是外形還是味道上都帶著焦味的蛋糕,生氣的衝著鶴丸翻白眼。

“我隻是覺得溫度高的話烤得更快嘛。”

鶴丸國永委屈了,“誰知道它就直接烤焦了呢?”

“你說你會好好的看火我才把位置讓給你的!”太鼓鐘快要被鶴丸給氣死了,原本蛋糕烤好後,他們再等著晾涼後就能組裝,結果現在要再多花上一兩個小時,“你這個大騙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了。”

短刀雙手環胸,擺足了拒絕的架勢。

“咦,鶴丸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清彥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廚房門口蹭來蹭去的某白鶴,對方穿的不是出陣時那套兼具了高雅與華貴的衣服——事實上清彥一直覺得穿白衣服出陣是不是有病,不怕臟嗎——而是套和其他付喪神身上沒有太大差彆的運動服。

萬幸,這運動服是萬屋最受歡迎的款式,不是付喪神自帶的配色辣眼,上身效果更是一言難儘的那套。

“輝夜大人,您怎麼會過來廚房這邊。”

鶴丸衝著清彥歡快的招手,“光坊他們在做下午茶的蛋糕,我想要過去一起幫忙,結果被他們趕出來了。”

他的言行舉止間無不透露自己自己被排擠是個小可憐的意思,隻是這可憐人設堅持了一瞬後就作廢。

“一定是你給他們添麻煩了。”

清彥一秒鐘就猜出了真相,“能把燭台切脾氣那麼好的人都惹到,你也是個天才了。”

期待鶴丸國永和太宰治的交鋒,不知道這倆人誰先把對方給氣死。

“您!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呢?”鶴丸裝作心被刺痛收了重傷的模樣,往後踉蹌了兩步,扶住了廚房門,“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不是那樣的人。”

清彥的話讓鶴丸的臉上好了起來,“但是你就是那樣的刀。”

“您這樣說我就不開心了。”

鶴丸嘟嘟囔囔。

“非常抱歉輝夜大人,今天的下午茶時間可能要延後一些。”燭台切光忠放下了指點著大俱利伽羅的事,走到了清彥的身邊,順便把某個試圖和審神者套近乎的刀劍擠到一旁去。

“沒關係的哦。”

清彥踮起腳尖去看廚房內的情況,“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他大概是懂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看甜點的治愈過程,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流程,可看了那麼多重複的也不會感到厭倦。

實在是因為,這感覺太治愈了。

就連大俱利伽羅那種滿臉凶相,普通人不願靠近的付喪神,都在甜點的影響下變得柔軟了起來。

“可以。”燭台切光忠立刻讓開了路,“您想要自己試一試嗎?布丁還有杯子蛋糕一類的甜品,製作起來十分簡單,屬於新手也不會出錯的類型。”

“這裡還有著多餘的材料,您要是想要試試的話,請一定告訴我。”

“我也可以試試嗎?”

清彥躍躍欲試,他自認為自己在炒菜一類上毫無天賦,畢竟控溫那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誰知道多少度的油才能煎出一顆完美的蛋。

可蛋糕這種,有著規定克數和溫度,流程一目了然的,他應該也是能夠做出來的吧。

“很簡單的。”

燭台切重複了一遍相同的話,從櫥櫃裡麵拿出了一條全新未拆的圍裙,給清彥圍好。

這是一條看上去相當可愛,配色是輕輕軟軟的馬卡龍色係不說,圍裙的下半截還縫著一個桃心形的兜兜,與付喪神的畫風極為不符。

這就是它被束之高閣的唯一原因。

但等了這麼久的圍裙,總算是等來了命中注定的主人。

長長的袖子被束起,露出了清彥兩條細瘦的胳膊,常年見不到陽光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宛如上好的紙張,想要讓人在上麵留在自己的痕跡。

踩著個小板凳,清彥達到了能夠在料理台上操作的高度,他一臉期待的翻看著燭台切遞給他的食譜,準備在布丁和紙杯蛋糕裡麵選一個簡單的來。

“就布丁吧。”

這種隻要長了手就能夠做出來的甜點,最適合清彥了。

“好的。”

燭台切給了鶴丸國永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不要對著興趣正濃的審神者“說三道四”,然後從櫃子裡麵取出了原材料,一步步的開始指導。

大部分的小孩子在學著做飯時,基本上都是從煎雞蛋做起。

那對應到甜點上,就從基礎款的布丁開始——清彥小心翼翼的稱量著食材,一點點的往牛奶裡麵加糖粉,生怕多一克,導致味道變壞。

“其實不用這麼小心也可以。”

付喪神都被清彥那謹慎到了極致的態度給逗笑了,太鼓鐘一邊把麵糊從高處倒下,減少氣泡產生,一邊還分心和清彥說話,“多一點的話也不會很甜的,你看,我們牛奶不是放了很多嗎?”

“不不不……”

清彥等著電子秤上的數字蹦躂到了食譜上的克數後,連忙把勺子放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他對自己的廚藝不自信到了極點。

“那等您的布丁做好,我們這邊的蛋糕應該也就可以吃了。”

太鼓鐘沒有用過來人的經驗強行要求些什麼,朝著清彥爽朗的笑了一下,把烤盤送進了烤箱。

大俱利伽羅則是收拾起了桌麵上的盆盆罐罐,該清洗的放在了一旁的水池裡,準備桌麵收拾乾淨後開始洗涮。

這副居家的模樣,與他平時展示出來的“不近人情”相差甚遠。

怪不得退退家的小老虎也很喜歡大俱利。

清彥的腦海中閃過幾副老虎們圍著大俱利撒嬌的畫麵,他覺得這位打刀可能有什麼酷哥的包袱,和老虎玩耍都是偷偷的來,仿佛做賊一般。

一旦有人走近,他就會霍然起身,擺出一副“都是這些老虎主動過來的”的疏遠造型,和彆人打個招呼後快步離開,無視了追在他的腳後麵,等待著酷哥給他們揉肚皮的小老虎們。

“啊——!”

走神的清彥被滾燙的鍋邊給燙到了手,他看著手背上新鮮出爐的一道紅痕,隨意的甩了兩下,準備先把布丁液熬好了再說。

“輝夜大人。”燭台切光忠緊張極了,當即就想把清彥放到水池旁邊,用流動的冷水去衝被燙到的地方,“還是讓我來吧,您在旁邊看著就好。”

“小事而已……嘶!”

他回過頭去和燭台切說話,一個沒注意又燙了一道。

這下不管清彥怎麼保證,他都沒有了站在鍋邊的資格。被強行摁在了椅子上圍觀的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完成度足足有80%的布丁,被太鼓鐘接手,做完了剩下的部分。

布丁液和新鮮出爐的蛋糕片一起等待晾涼。

大俱利伽羅開始做巧克力味的甘納許,那熟練的動作,讓人忍不住腦補,他到底是之前偷偷訓練了多少次……

“好厲害啊。”

清彥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換成我的話……好吧,我這輩子都不會做這麼複雜的東西了,布丁也就是我的極限了。”

“您不需要做這些,交給我們就好。”

審神者的自貶引來了燭台切的溫柔安慰,他正做著焦糖液,準備一會兒澆在布丁上。在清彥的眼中,那能夠看出糖液的顏色變化,並且抓準時機向鍋裡倒熱水的付喪神,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人。

我現在懷疑,等到時政那邊結束,我真的能夠拒絕和他們簽訂契約嗎?

清彥審視自己的內心,發現答案是否定。

他光是想想做飯的困難程度,就想要抱著燭台切的大腿一輩子不鬆手。

說到底,不是敵方太狡詐,而是我自己太廢柴。

摸了摸嘴角那還沒來得及流下的淚水,清彥心中的天平,再一次的向付喪神那邊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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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劇院蛋糕的美味讓人上頭,清彥嘗到了剛做好的蛋糕後,恨不得之後的每一天都早早的來廚房等待,能夠在第一時間品嘗。

他的布丁也被付喪神分掉,卻獨獨自己沒能吃到。

不過有了蛋糕,誰還想吃布丁啊,那看上去就平平無奇,美貌值全靠燭台切做的焦糖液加持的布丁……沒有必要,實在是沒有必要。

殊不知,那些吃到了布丁的付喪神,各個的臉色都不太好,他們不能理解,為什麼布丁還能有這麼離奇的口感。

說好的爽滑Q彈呢?這是橡膠吧。

說好的清甜爽口呢?這又甜又辣還帶著酸的味道……明明隻是加了糖不是嗎!

成品過於難以下咽,付喪神根本不敢讓清彥嘗,他們眼睛一閉喉嚨一動,就把這奇特的“甜品”咽下了肚,並且在心裡發誓,以後絕對不能讓審神者進廚房。

吃飽喝足,回到了平安京小院的清彥,走到了花鳥卷的畫幅前,問對方有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審神者都和付喪神之間有著和諧的關係……”他有些頭疼的說道,“可一想到要強行把這些人分開,我就覺得自己像是王母娘娘。”

專門給小情侶之間劃銀河的那種。

“你怎麼會管起這些事來?”胡桃從畫卷裡探出了上半個身子,用指尖輕戳清彥的腦門,“你又在給自己找麻煩了?”

“因為空和白他們看上去太可憐了。”

和知道自己會被趕出門,還要裝作不知道,以此來蒙騙自己幸福時光依舊的小動物極其相似。

清彥看到他們,就想要揉揉白的頭,讓他們不要難過。

“當然,如果真有辦法解決這事,那在審神者的篩選上還是會花一定功夫的,將那些不達標準的踢出去。”

這些麻煩的步驟,清彥會交給城惠和青花魚他們。

“我們妖怪的話,其實不擅長做這些事。”胡桃給了清彥否定的回答,“但有一群人倒是擅長這些,你可以去找他們幫忙。”

“誰?”清彥問。

“陰陽師。”胡桃的目光投向了某個地方,“能夠幫到你的隻有他們,不,準確來說,是其中的個彆人。”

“……你確定不是在為難我嗎?”

清彥隻想鹹魚癱,“我又不認識什麼陰陽師……況且這事情這麼難,能夠想出辦法的都是些了不得的,他們會願意幫我?”

“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胡桃給了清彥一個鼓勵的眼神,回到畫卷中再也不出聲。清彥衝著她撒了半天的嬌,最後隻能跌跌撞撞的去問真朱和蘇芳,有沒有推薦的陰陽師。

“有。”蘇芳淺笑,“可對方會不會答應,那就不知道了。”

花瓣落下,在清彥麵前拚出了一個名字。

——安倍晴明。

作者有話要說:什麼竟然還有人想要加更?!

日萬它還不夠香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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