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是追成功還是約飯成功？”沉默幾秒後,顧老爺子再一次發出了疑問。
顧隨下頜緊繃。
幾秒後，他說：“你若是要去看許傾的媽媽，等我回去。”
顧老爺子想反駁,後來想想，這約飯成功跟追求成功可天差地彆,他去看許傾媽媽連點由頭都沒有。
他不禁有點生氣,“你啊你,你讓我怎麼說你。”
“被女人恭維多了，不會追女人了是吧，所以活該你吃苦。”
顧隨這人生確實太順了,可能注定要在許傾身上跌跟頭。顧隨這些年當上位者當習慣了,基本沒人敢說他。
此時，他手指抵著眉心，點了幾下頭。
“嗯,您說得對。”
顧老爺子聽見他這漫不經心的語調就知道他聽不太進去，或者他早有想法。他氣哼哼地說：“掛了，早點回來。”
說完,便掛了電話。
顧隨那邊也放下手機，摁滅了順手扔在桌麵上。
跟前的陳助理上前遞交文件。
海城市的CBD大樓，可見波光粼粼的海麵。
*
羅素現在說話確實跟小孩一樣,許傾一邊陪著她複健,一邊在一旁跟她聊天，有些詞羅素說不出來，許傾就教她，羅素很快便反應過來。母女倆其樂融融，許傾有三天假期，打算都用來陪羅素。
行李箱也沒拿回馨月小區,直接就在醫院住下了。
第三天早上。
許傾拿著毛巾給羅素擦臉，母女倆嘀嘀咕咕地說著話。
病房門被敲了一下。
母女倆一起抬頭，看到了一個留了胡須的老人家手裡提著禮盒，一身正氣地站在門口。羅素有些疑惑，看許傾一眼。
許傾一眼認出那是顧老爺子。
“爺爺，您怎麼來了？”
說著，她就上前幫忙提禮盒。顧老爺子朝羅素點頭，然後對許傾說道：“我路過這裡，就順便過來看看。”
許傾哦了一聲，笑著把老爺子引到羅素的跟前，“媽，這是.....”
她停頓了下。
這兩天羅素也問過顧隨，許傾說顧隨忙，加上晚上兩個人偶爾語音，羅素多少也聽到顧隨人在外地的消息，便沒有再多問了。
男人忙點是好事，說明事業上有成就。
許傾緊接著笑道：“媽，這是顧隨的爺爺。”
羅素一聽，立即就要下床。顧老爺子見狀，趕緊道，“不用起來，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你，最近怎麼樣啊？”
羅素撥弄了下頭發，笑著道：“好。”
顧老爺子看許傾一眼。
許傾給老爺子拉了椅子，說：“我媽剛醒的時候還不會說話，現在慢慢正在恢複中，說話呢，就跟小孩剛會說話那樣，沒辦法說很長，隻能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
“哦，沒事，這個慢慢來。”
接著，顧老爺子小聲地問，“你媽媽認識顧隨？”
許傾愣了下。
她低聲道：“我媽醒來時，看到顧隨在，她誤會了，我就順勢讓她誤會下去，我覺得人活著就得有希望。”
顧老爺子一聽，喜了。
“對啊，人活著就得有希望。”
他拉了椅子往羅素那兒坐去。
“親家母啊。”
許傾：“.....”
她低聲喊了句，“爺爺。”
可惜，顧老爺子不搭理她了，挨著病床，跟羅素聊天。羅素愣了下，緊接著很快就展露了笑顏。
禮貌地回著。
她頻頻看向許傾。
那眼裡的眼神就是，不是男女朋友嗎？怎麼叫親家母了？
許傾不知該說什麼。
她揉了揉額頭。
一抬眼，看到高大的男人正好走了進來，他風塵仆仆，應是剛下飛機。許傾立即上前，拽住他的領口。
顧隨垂眸，笑著攬了她的腰。
“怎麼了？”
許傾墊腳，小聲道：“爺爺喊我媽為親家母。”
顧隨笑看了眼那邊的兩位長輩，他低聲道：“難道不是？”
許傾：“.....”
瞬間想起她跟他那張結婚證。
顧隨笑著摟著她的腰走進病房，他順手把外套遞給蕭姨，蕭姨也很自然地接過來，掛在衣架上。
許傾看一眼蕭姨那自然的動作。
行吧。
這男人太自如了。
顧隨走上前，一邊解著袖口，一邊喊了聲老爺子，隨後問羅素：“阿姨好些了嗎？”
羅素看到顧隨就欣喜。
她點頭：“好多。”
“那以後我們可以交流了。”聽見羅素開口，顧隨唇角微勾，眉眼溫和，斯斯文文一女婿的款。
羅素能不開心嗎，她說：“嗯，可以說。”
顧隨緊接著又道：“薑主任說不用半年，就可以回家住了，回頭我讓人收拾一處房子出來。”
羅素笑道：“許傾那。”
顧隨抬起眼眸，看向許傾。
許傾挑眉。
顧隨緊著低頭笑了笑，對羅素說：“嗯，許傾那。”
顧老爺子在對麵，看著自家孫子跟許傾的媽媽對答如流，那副勝券在握的做派，這才是他的本性。
他隻有對許傾才舔。
顧老爺子回身問許傾，“你們這中午怎麼吃啊？”
許傾笑道：“我已經訂了一家酒店的餐食了，等會兒就送過來，老爺子跟顧隨都留下來吃飯吧。”
顧老爺子：“我還打算請你們吃飯呢，你這孩子，那爺爺就留下來蹭飯了。”
許傾眉眼彎彎，含笑道：“好。”
顧隨站在對麵，眼眸看著許傾。看她笑，看她彎著眉眼，他唇角勾了幾分，眼底帶著溫柔。羅素則因為這個氣氛，心情很激動，她看出了顧隨的爺爺很喜歡許傾，她隻覺得上天眷顧了他們一家。
許傾跟老爺子說完，眼眸一抬。
對上了男人那含笑的眼眸裡。
許傾心一跳。
她指尖撥弄了下毛衣下擺。
幸好，這時，她手機響起，她轉身拿起來，看了眼。來電正好是酒店送餐的，許傾立即走向門口，說：“直接送上來就行。”
“好的。”
剛說完，電梯的門就開了，酒店送餐的服務員提著菜走來。許傾把人迎進來，來了兩個服務員跟一個領班，領班看到顧隨，愣了一下。
隨後喊道：“顧先生。”
顧隨點點頭。
領班緊接著說：“回頭我讓酒店再送些甜點過來，感謝您對酒店的支持。”
他邊放下東西，邊對許傾說。
許傾笑道：“好的，謝謝。”
她看一眼顧隨，估計是托這男人的福。酒店送餐人員走後，許傾上前，顧隨挽了挽袖子，幫忙把羅素扶下來。
羅素現在還不能自己坐以及走，都需要借助機器，把身子固定住，然後腳也放在車上，推到桌子旁。
桌子是圓桌子。
五個人坐下後，剛剛好。
顧老爺子看著這一桌，突然有些感慨，“如果年夜飯能這麼吃就好了。”
顧隨給許傾夾菜。
他看顧老爺子一眼。
顧老爺子也看著顧隨，眼神表示，你趕快努力！
顧隨：“.....”
他斂了眼眸，懶得搭理。
這頓飯可以說是羅素醒來吃得最高興的，她看到顧隨的體貼，看到顧隨各方麵的好，她心裡安慰。
吃過飯，收拾完桌子。
許傾跟顧老爺子陪了一會兒羅素，她端起喝到一半的的果汁，看了眼陽台，顧隨站在那裡打電話，嘴角咬著煙。
許傾走過去拉開門，也走進了陽台。她端著果汁，靠在欄杆，看著外麵的景色。其實這景色並不太好。
對麵也是住院部。
很多穿著病服的人進進出出，有些頭上綁了繃帶，有些在輪椅上，掛著吊瓶，也有直接躺在移動病床上的，蓋著藍白色條紋的被單，壓抑得很。
許傾抿著果汁，靜靜地看著那樓下的人生百態。
她今天穿著紅色的毛衣，露了一邊白皙的肩膀出來，肩膀上還有黑色的細肩帶。顧隨掛了電話，取下嘴角的煙，走上前，摁住許傾的肩膀，轉過來，低頭堵住她的嘴唇。
他舌尖帶著煙草味湧進來。
是很清涼的薄荷香味。
許傾猛地握緊杯子。
顧隨手掌搭上欄杆，指尖煙霧繚繞，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欄杆上稱得極為好看。許傾被他吻得仰頭，脖頸纖細白皙。
顧隨舌尖狠狠地攪著她。
吮著她。
吻畢了。
他咬著她耳垂，“你今晚就要趕飛機？”
許傾：“嗯，你不也是。”
顧隨嗓音低沉嘶啞，“最近忙。”
跟同易的合作陷入僵局，周坤這人不行，外麵還有虎視眈眈的其他資本要趁他們兩個人鬥起來的時候趁虛而入。
顧隨深知要拿下同易，得集結海城市的世家圈，所以最近應酬很多，他們的應酬不會以酒為媒，而是更多形式，更多模式，更高端的博弈方式。
這也讓顧隨需要花費更多心思。
於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