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忠清心裡咯噔一下,很快又眉花眼笑的給白甲主子讓開道路。
待白甲精銳全部撤下,輪到包衣阿哈衝陣,曹忠清和其他弓手一樣,從袖中摸出鐵扳指,套在拇指上,然後拉動弓弦調整扳指位置。
一千多人的包衣阿哈組成混亂的陣列,小心翼翼朝長槍兵方陣接近,曹忠清心情複雜,他不斷調整扳指位置,暗暗下定決心,等會兒一定要多射死幾個南兵蠻子。
距離長槍兵不到一百步時,對麵鋒利的槍頭後麵,忽然也出現些弓箭手,看鎧甲軍服像是朝鮮兵。
“朝鮮棒子也敢和大金軍對射?”
曹忠清心裡疑惑,這時朝鮮弓手已經開始向他們這邊發箭,一些沒有披甲的包衣被輕箭射中,倒在地上慘叫。
這支射箭的朝鮮兵是副將金應河麾下精銳弓手,兩百多人本是從各營抽調上來的精兵,他們剛剛參與夜襲鑲藍旗大營,又有劉招孫重金撫恤,士氣自然和山腳那些隻會發射鳥銃的銃手不能同日而語。
很快又有包衣被輕箭射中,沒有鎧甲的情況下,箭支對這些步兵威脅很大。
包衣這邊,也有人揚起步弓,對著長槍兵方陣斜向拋射,這些包衣箭術本來就參差不齊,風勢又忽然加大,輕飄飄的輕箭在空中到處亂飛,落在明軍陣中的數量並不多。
儘管如此,長槍兵方陣還是有人被擊中,遠遠傳出幾聲慘叫。
就這樣對射了幾波,包衣不是順風向的朝鮮兵對手。這時候,山腳下沉默許久的朝鮮鳥銃手再次射擊,沙尖子大營上空,箭支鉛彈往來不絕。
但是包衣阿哈利用人數優勢,拋射輕箭,不斷逼近明軍陣地。
這種菜雞互啄沒有維持太長時間,包衣與對麵銃手的作戰意誌都不堅強。相比之下,朝鮮人更弱,當對射出現傷亡後,這些惜命的朝鮮銃手連忙再次縮進戰壕,一些膽大的銃手填充完畢,不敢露頭,隻是胡亂對前麵發射一槍。
這樣以來,前麵進攻的壓力就完全拋給了長槍兵後麵數量不到兩百的同袍弓手身上。
費英武冷冷望著逼近長槍兵戰陣的包衣阿哈,這次進攻暴露出朝鮮兵混亂的組織能力,不過沒能看清明軍真實實力。
長槍兵身後必然還有明軍家丁督陣,上次夜襲出現的馬兵,給費英武留下深刻印象,開戰到現在,這支馬兵還沒有出現,這讓費英武隱約感覺有些不安。
一名前線督戰的牛錄額真回來稟告戰況,費英武望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牛錄額真,冷冷道:
“讓包衣不要射箭,省些力氣衝陣,長槍兵有甲,輕箭很難殺傷!”
那牛錄額真點點頭,怒氣衝衝道:
“昨日順風時,就該全軍出動,一舉滅了這夥明軍。李永芳卻拖到今日,現在風向不對,勇士們騎射威力不能得到施展,反倒是對麵這夥朝鮮兵,居高臨下,總是用火銃偷襲咱們!可惡的很!等攻下前麵陣地,奴才請儘殺朝鮮兵!”
費英武心中也是惱怒,昨日明明可以攻擊,撫順駙馬卻一直從中作梗,還說要先回赫圖阿拉稟報大汗。
“先攻下再說,不管風向,今日下刀子也要殺光這群南蠻子!膽敢夜襲大營,二貝勒說了,非生擒劉綎,還有夜襲敵將,將其千刀萬剮不可!”
費英武神色凝重,他想到要做盾車,昨日濟爾哈朗李永芳他們爭執不下,就耽誤了。
今日再做盾車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這夥明軍將周圍樹木悉數砍伐乾淨,大汗很快就要南下,若讓他看見鑲藍旗如此窘迫,就不是責罰那麼簡單了。
小貝勒思索一番,心中已然有了計劃:
“各牛錄留下二十騎兵,剩餘步兵全部衝陣!持厚盾重斧,衝破這支長槍兵,讓騎兵衝鋒,殺光那些討厭的朝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