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玉跑過來,小小聲問梔梔,“梔梔,你乾嘛不讓那個壞女的走啊?哼,她走了才好呢!現在她還在這兒,看著就心煩。”
申書華在一旁說道:“梔梔心腸好,怕那女的大晚上的跑出去……這附近這麼偏僻,萬一在林子裡出什麼事的話……”
李晴玉哼了一聲,說道:“那麼壞的人,何必對她好心腸!”
梔梔說道:“怕她深更半夜的在林子裡出意外,這隻是其中一個考量。”
說著,梔梔回頭看了張四娥一眼,發現她正躲在月台上的一根水泥柱後,偷偷地打量著她、也打量著張蘋香等人。
梔梔繼續說道:“你們想啊,滿站台都是我們的人,她就一個人,怎麼還敢這麼囂張……為啥呢?”
李晴玉和申書華愣住。
“這女的……是不是平時囂張跋扈慣了?”李晴玉猜測道。
申書華想了想,“恐怕是上麵有人。”
梔梔點頭,“所以我不想讓她離開這兒。”
“她留在這兒啊我們還能清靜一會兒。要是她回去了又找了人來什麼的,雖然我們也不怕她,畢竟是她先動手的。但那不是耽誤我們做生意麼!”梔梔說道。
李晴玉和申書華這才明白了。
這會兒張蘋香和她嫂子終於緩過了勁兒,眼淚汪汪的過來了。
“梔梔,剛才救了我的那一位,真是正義島大當家嗎?”張蘋香泣道,“……她、她現在上哪兒去了?我、我得去親口向她道聲謝……”
梔梔,“她怕麻煩,你彆找她了。”
——這也算是承認了大當家的身份。
張蘋香呆了一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不可思議地反問,“大當家她……怕麻煩?”
梔梔點頭。
張大嫂年長些,於人情世故方麵比較通竅。再仔細回想一番,其實她們和大當家已經相處了兩天時間了,確實發現大當家不太愛說話。
張大嫂立刻說道:“大當家她俠名在外,不知救了多少人!要是人人都想找她報恩的話,怕是她一天天的啥也不用乾了。”
說著,張大嫂抹了把眼淚,對小姑子說道:“咱把這份恩情放在心裡,但願大當家這一輩子順遂平安,讓咱永遠也沒有這報恩的機會!蘋香,來,咱倆在這兒給大當家磕個頭。再見麵的時候咱們不提這事兒了啊。”
姑嫂二人也不知道這會兒大當家躲到哪兒去了,隻好兩人並排跪下,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叩首三次。
張蘋香給大當家磕完頭,這才拉著梔梔走到一旁去,把她和張四娥、以及她家和張四娥家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梔梔直接問道:“蘋香我問你,張四娥家是不是在村裡有很厲害的親戚?還是說,在你們鎮上、或者市裡有特彆厲害的親戚?”
張蘋香愣了一下。
張大嫂想也不想地答道:“那當然是有的,要不他們家裡一窩的懶貨,可村裡卻沒人敢得罪他們呢?還不是因為張四娥她大嫂的表妹、夫家嬸子的外甥女兒,好像嫁給林市市委裡的一個大官了,應該是……姓傅的吧。”
傅明宇呆住。梔梔也忍不住看了傅明宇一眼,心想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嗯對,在市委裡工作的姓傅的人應該不會隻有傅明宇的父兄,再說了,搞不好張大嫂說的是姓“付”,或者是姓“扈”呢?
但梔梔還是多問了一句,“知道是叫傅什麼嗎?”
張大嫂歎氣,“嗐,我也不瞞著掖著的了……那個大官就叫做傅明樓!他那官職啊不知道是個什麼……什麼什麼長,反正是兩個字兒的!”
“秘書長。”
傅明宇麵無表情地答道。
張大嫂恍然大悟,“啊對,對對對!就是秘書長!誒,我每一次都忘記……”
傅明宇忍不住暴跳如雷,“放屁!我大嫂家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親戚?”
張大嫂呆住。
張蘋香也愣住。
知青們更是麵麵相覷。
——這也太巧了吧?
傅明宇被氣得在站台上暴走,本來想找張四娥對質,可他在站台上裡裡外外找了好幾圈也沒找著張四娥,想來她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了。
最後傅明宇一蹦三尺高,連夜去敲開了火車站站長的門,吵著鬨著讓他領著他去站長辦公室去,撥了個電話去大哥家。
傅明樓一家已經睡下了。
半夜接到兄弟的電話,他人都是懵的。
再一聽電話內容,傅明樓雖然很奇怪兄弟為什麼半夜會在九道彎火車站,可他更加生氣兄弟在電話裡所說的那些內容。
他很簡潔地答複傅明宇,“……明天我會和你嫂子請假,一塊兒上九道彎火車站和潘家坳的張莊去了解一下情況。對了明宇,你在海鷗島還好嗎?為什麼大半夜的會在九道彎火車站?”
“哼。”
傅明宇心情不好,冷哼一聲就把電話給撂了。
他按捺著性子向站長道謝,然後又匆匆走回到站台上。
看得出來,傅明宇是真的很火大了。
他在站台急得團團轉,心裡始終壓不下這口氣,就拉著張大嫂,非逼著她現在就帶他去張莊找張四娥一家……
最後梔梔把事情壓了下來,“明宇,剛你不是已經給你哥打電話了嗎?你哥不是說他明天會來?那你還著什麼急啊!”
傅明宇一蹦三尺高,氣得腦門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我們一家在市裡戰戰兢兢的,從來也不敢高調示人,結果這些小人就在外頭借著我們的名義仗勢欺人、為非作歹!誰特麼認識他們啊!”
梔梔,“好了好了,你彆生氣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呐,快淩晨兩點鐘了,棠棠也不知跑哪去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深更半夜跑到深山老林裡去,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知青們:……
海盜叔叔爺爺們:……
——真是頭一回才知道大當家這麼嬌弱的啊!
但是傅明宇卻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