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梔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她就和陶容冶、姚叔劉叔一塊兒買了火車票,搭上了前往塔省的火車。
不過,按照梔梔和陶容冶前一天晚上的討論結果,李晴玉很有可能會在“水塘”這個站下車,甚至曾經在水塘站的站台上,擺攤兒做點小買賣。
因為水塘站的地理位置,和九道彎站的地理位置特彆像。都是在一個縱橫線交叉的大型火車中轉站的下一個站。
根據之前傅明宇的科普,一般貨車客車都不會在這種大站停留太久。所以像給餐車運送食材、給客車加水這樣的事,基本會分流給附近的幾個小型車站。
於是,當然列車抵達水塘站時,梔梔和夥伴們下了車。
一下車——
一道熟悉的吆喝聲響了起來,“旅客同誌們你們一路辛苦啦!快來喝上一杯免費的茶水吧……”
梔梔和陶容冶對視了一眼,根本掩飾不住眼裡的驚喜交加。
站台上果然有人在擺攤?
大家趕緊跑過去一看……
好嘛!
也像當初大夥兒在九道彎火車站的那樣,一個婦女在月台上擺了個小麵攤,麵攤前放著兩隻帶蓋兒的木桶,木桶前立著一張硬殼紙,紙上寫著“免費茶水任飲”……
梔梔連忙過去,問這位擺攤的婦女,“大嫂,你好……請問你認識李晴玉嗎?”
大嫂愣了一下,疑惑地說道:“李晴玉是誰?”
梔梔一噎。
她深呼吸,然後客客氣氣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還花錢買了這位大嫂的拌麵。
大嫂麻利地給煮了四份麵條,拌好,用桐葉包好了遞給梔梔,這才答道:“你說的這個李晴玉,還確實有這個人,不過那個小姑娘隻說自己姓李,讓我喊她小李……”
“小李是第一個上這兒來擺攤的,當時她沒賣拌麵,她就擺了一桶免費的茶水在這兒,然後賣粽子。我是這兒的當地人,我搭火車從這兒出站,問了她幾句生意好不好之類的……她就跟我說,她哥病著,她想帶著她哥趕緊回老家去,可是手裡沒有錢、她哥還得時刻上醫院看病……所以她缺錢!”
“她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做生意,她說她給我出點子,由我來出材料、出鍋灶,她幫我叫賣,打開銷路,她隻要前十天營業的八成,還想有個棲身之地讓她哥能睡著休息……十天以後她就離開這兒……”
“當時我問她,為啥是十天啊,小李說,她哥拿的藥是十天的。十天以後她必須要走,去下一個大站,出站找醫院,去給她哥開藥!”
梔梔又驚又喜,又問大嫂,“那小李是哪一天離開的,你還記得嗎?她……有沒有說,下一站去哪兒?”
大嫂回憶了一下,“她是7月29那天帶著她哥走的,說是要上陀城縣人民醫院去,給她哥開藥呢!”
梔梔大喜,又多問了一句,“大嫂,那小李她哥的身體呢?看起來怎麼樣?”
大嫂想了想,答道:“那他走的時候,肯定比來的時候強咧!來的時候人都瘦得不成樣子,路都走不動……要小李扶著才能慢慢的走上幾步。走的時候,小李喊我幫忙做了根拐杖,讓她哥支著拐杖走咧!”
梔梔謝過大嫂,和陶容冶一塊兒研究了一下列車時刻運行表,直接上了一趟途經陀城的火車……
陀城是大站,縣城比較繁華。
梔梔和陶容冶討論了一下李晴玉跟著那位大嫂做上十天的生意能掙多少錢,然後又去了縣人民醫院打聽消息,最後居然還找到了幫陳放看診的醫生,又請醫生估算了一下藥錢,最後一合計……
李晴玉手裡的錢肯定不是不夠的,她一定會再次想辦法掙錢。
但梔梔認為,沒有必須去猜測李晴玉在縣城裡都乾了些啥,因為李晴玉最終的目的還是要送陳放回家鄉。那麼,李晴玉還是會搭乘火車繼續往陳放的家鄉塔省走。
就這樣,梔梔和陶容冶又往塔省的方向,搭乘火車追了兩天兩夜。
之前倒還好,一路都能找到關於李晴玉的蛛絲螞蟻。
可自從追到了一個叫香栗的小站後,就再也沒了與李晴玉相關的任何線索。
眼看著已經到了約定要給黎恕打電話的日子,梔梔和陶容冶在附近的縣城站出站、找到了一家郵電局,梔梔給黎恕打了電話過去,很興奮地告訴他,她和陶容冶已經追蹤到了李晴玉的下落。
不過,李晴玉最後的行蹤消失在香栗站附近。
所以梔梔讓黎恕當總指揮,希望其他的小夥伴們能迅速趕到香栗站,大家再一起想辦法尋找李晴玉的行蹤。
黎恕應下。
不過,他很敏銳地從電話中聽出梔梔的異常來,“梔梔你最近是不是喝水喝少了?怎麼我聽著你說話的聲音……好像嗓子有點兒啞呢?”
“我沒事,可能是這幾天說話說太多了。”
黎恕,“我不是給你帶了中藥潤喉片嗎?就在你荷包裡,拿出來含上幾片啊!要是不夠吃,你上醫院去打聽陳放消息的時候再找醫生給你開一點兒。”
梔梔這才想起潤喉片的事,便笑著說了聲好。
其他的小夥伴們其實也在同方向的線路上。
現在梔梔這邊兒有了詳細的線索,又得到了黎恕的統一調度……第二天,所有的小夥伴們齊齊整整的出現在香栗這個小站。
梔梔向大家介紹了一下這幾天她和陶容冶的追蹤情況。
然後大家一起來分析李晴玉的最後下落。
香栗站也是一個偏僻的小站。
就像九道彎與林市火車總站的關係那樣,香栗站也是附近大站初晨火車站的附屬站。
這一路行來,梔梔和陶容冶圈中的落腳點,也全都是李晴玉選擇的落腳點。所以梔梔和陶容冶應該不會猜錯,香栗站也是李晴玉選中的落腳點。
甚至於,梔梔已經向站長求證過,確認李晴玉在十來天之前,也就是從8月10日至8月17日時,還在香栗火車站的站台上擺過攤。
但再往前去,就追不到李晴玉的任何消息了。
按照梔梔和陶容冶的猜測,李晴玉和陳放在離開香栗站以後,下一個適宜休息的小站,叫做黃棠站。
但是黃棠站,完全沒有李晴玉的蹤跡。
所有隻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李晴玉可能從香栗站出了站,沒去黃棠站;另一種可能性則是,李晴玉去了黃棠站,但她還沒來得及在那兒的站台上做生意,就出了站、或者在黃棠站附近失蹤了。
於是,大家自覺分成了兩組,一組人去黃棠站附近尋找李晴玉的下落;梔梔則與其他人留在香栗站,繼續調查李晴玉的行蹤。
梔梔領著小夥伴們出了香栗火車站。這個站和九道彎一樣,偏僻到……整個火車站座落在群山之中,一出站就是滿山遍野的荒林。
不過,還是有一條土路,從山坡下一直通到半山腰的香栗火車站,然後又繼續往山上蜿蜒而去。
梔梔和夥伴們順著土路向上眺望……
突然,山腳下有人挑著擔子正吭哧吭哧地往上走。
梔梔一見到有人,立刻迎了上去,“伯伯你好!”
挑著擔子的大伯看到梔梔,愣了一下,“小妹子你咋個下山來了?”
梔梔一怔。
大伯看看山上,又打量了一番梔梔的衣著,恍然大悟,“你不是珍珠山的啊!”
“珍珠山?”梔梔有些奇怪。
大伯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小妹子你早點回……”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看到了姚叔,被嚇一跳,整個人連著挑在肩膀上的擔子一起跳了起來,“哎喲有個男的!”
再再然後,這位大伯又看到了陶容冶、陳躍進、姚叔、劉叔等……七八個男人?
大伯被嚇得臉都白了,擔子一扔就喊道:“救!救命……”
眾人驚呆了。
結果大伯撫了撫自己的心口,驚魂未定的說道:“沒事!沒事咧天還沒黑……不要緊不要緊!”
眾人繼續麵麵相覷。
大伯自己安慰自己半晌,這才對姚叔道:“老弟,你是外地人吧?”
姚叔點頭,“你們這裡鬨鬼啊?”
“哎喲喂比鬨鬼還嚇人喲!”大伯著急地說道,“老弟啊你們快跑!快跑……順路下山,或者坐火車離開這裡!哎喲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們來這裡乾啥子喲!哎,反正我已經提醒過你們了,你們快走吧,要送死的話我也沒辦法了。”
姚叔想了想,又問那個大伯,“老哥,你們這裡是不是有專門搶小姑娘的土匪窩?”
大伯回頭看了梔梔一眼,說道:“這個小姑娘在這個地盤上,那絕對是安全的!不安全的是你們幾個!”說著,大伯指了指姚叔、劉叔、陶容冶和陳躍進他們。
“我不跟你們講了,再講下去萬一誤了我搭火車就惱火了。”說著,大伯挑起了擔子,飛快地走進了火車站。
梔梔與夥伴們麵麵相覷。
——為什麼啊?
難道山上真有悍匪?
要不那個大伯怎麼跑得飛快?
就算有悍匪,一般說來,也應該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更容易受到侵害啊!這也是人們的慣性思維。
那什麼樣的悍匪,會放任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不理會,專門侵害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
這合理嗎?
作者有話要說: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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