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朝子,你怎麼在這?”大乖鬼頭鬼腦地四處張望。
“你把校服給她。”張朝平靜地重複。
大乖不以為意,“我就借用一會兒嘛,這有什麼的?進了校門我就還她。”
大乖見張朝沒動,回頭看薑暮,隱約想起這女孩兒好像是前兩天打啤酒時遇到的同學,詫異地問,“你倆熟?”
“不熟。”張朝歪頭瞧薑暮一眼,瞬間移開。
薑暮也側過身去,垂頭不說話。
“那你多管什麼閒事。”大乖從邊上繞,校服彎在臂彎裡。
“我讓你把校服給她,聽不懂人話?”張朝沉下聲,絲毫不客氣。
“少放屁。”大乖大咧咧往前走,走過他身側時,張朝猝不及防地伸出腿,大乖被絆倒,朝前摔,踉蹌幾步才停住,門牙差點鑲牆裡。
“我操,你他媽乾什麼呢?”大乖驚詫回頭,驚魂未定地捂著嘴。
張朝猛衝幾步,撲上去,掰過大乖手腕,擰到背後,把他臉懟到地上,屈膝壓他後背,大乖半邊臉埋在土裡,嘴裡呼哧呼哧噴著土沫,奮力蹬腿,像隻蛤媽。
“你給我鬆手,你給我鬆手!你他媽跟我來真的?”大乖急了,開始蠶蛹一樣首尾蠕動,薑暮以為他要口不擇言了,但聲音卻戛然而止,張朝一把扯下他的黑色短褲,舉起,轉圈晃,像一張黑色的招搖的旗子,甩出,落在頭頂的樹叉上。
“我、操、你、媽——”大乖撕心裂肺。
大乖真急了,滿臉脹紅,屁股上隻餘一條紅色內褲在地上掙紮,渾身是土。
“都彆看,都彆看——”大乖終於奮力掙出一條手臂,還不忘指著胡同口的女生,“都給老子滾遠點,誰看誰他媽長雞眼——”
女生們捂著眼睛,尖叫聲此起彼伏。
“你還看,你還看,你哪班的小B 崽子?”大乖抄起石頭往遠處砸。
男生們左右靈活閃躲避讓,笑得前仰後合,騎著自行車的吹著口哨呼嘯而過。興奮、雀躍、躁動,在胡同裡激蕩。
薑暮背過身,心潮洶湧。
“薑暮我們班的你知不知道,欺負誰呢?”張朝騎在大乖身上,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
“誰欺負她了,我不就借個校服……”
話沒說完,被張朝打斷,“你那是借嗎?你那是搶!”
見大乖還不老實,張朝的魔抓毫不猶豫地伸向他的紅色內褲,用力一扯,頓時露出兩瓣雪白的屁股蛋子,風吹過,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張朝拍西瓜似的拍他屁股,他滾圓的屁股氣球一樣彈了彈。
“我操,我操,張朝你個變態,啊——”大乖發瘋了,發狠了,胡亂掙紮一通,張朝控製不住,挨了一拳,大乖趁這功夫趕緊奮起反抗,朝張朝拳打腳踢一通。張朝鬆開了手,護著頭部抵擋。
畢竟沒穿什麼衣服,不敢多嘚瑟。大乖打了幾下就收手,拽下黑色短褲,瘋狂逃跑,風裡傳來他羞臊而惱怒的咒罵,“張朝,我操、你、媽——”喊聲淒厲,直捅雲霄。
“你給我等著,老子對天發誓,要讓你光著屁股在操場上跑圈,要讓全校師生圍觀——”大乖喊。
張朝蹲在地上,欣賞他的狼狽,咧著嘴笑,“我又不是大閨女,我怕這個?”
大乖跑遠了,胡同口的學生散了,柳樹枝條輕輕搖擺。
張朝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拎起校服往薑暮方向走來。
薑暮心跳加速,十米,五米,一米……他走到她麵前,故意彎腰,視線平直落向她胸口,不屑地笑,“就這啊?我當是什麼!”
不止一次,他想看看她校服裡揣著什麼怪物。
薑暮臉色鐵青,伸手拽校服,張朝舉高,後退,她蹦兩下,胸前跳躍起伏,波瀾壯闊,張朝驚訝地低頭看,陌生而新鮮的視覺效果,令他直了眼睛。少女柔軟而鮮活的身體,健康又美麗。他的心臟,像遭旱的梯田,有了對水源的好奇和渴望。
她羞紅臉,從臉頰到脖子根,再到下麵他一眼看不到的深淵,都泛起豔紅色,她單手環在胸前,怒道:“流氓,你給我。”
張朝退後,手舉得更高,“說謝謝就給你。”
“你給我。”
“說謝謝。”
“我要你給我——”
“我、要、你、先、說、謝、謝——”
薑暮停下手,神色古怪,嗓子裡乾澀沙啞,眼睛裡全是為難和不情願。
“算了,不想聽了。”張朝冷下臉,語氣裡有一絲挫敗和悲愴,他轉身就走,校服甩在肩上,晃晃蕩蕩。
薑暮像是赤蘿站在路中央,焦慮、煩躁、害怕,皮膚脹紅,疹子發作,像水蜜桃的毛毛蹭到脖子上,“張朝,你……你太欺負人了。”
“哦,你覺得我在欺負你。”張朝轉身,站在不遠處,眼眶烏青,眼睛裡都是失望和迷茫,他不可思議地拷問,“那我幫你的算什麼?跟我說句謝謝,有那麼難?”
薑暮攥緊手心,啞口無言。
張朝很快走遠,消失不見。
胡同狹窄、逼仄,也有一眼看不到頭的曲折,令人絕望。薑暮把書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