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心跳得很快,連帶著所有的聲音傳入耳中都變得吵鬨。
哲奈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還是沒有睡著。
這是她……想象的那個意思吧?
也許是她疏忽了,一直以來,這都是一個真正的戀愛遊戲,並沒有限製成人向發展。就算是普通的身體接觸,也是正常的。
好感度到了一定程度,發生一些更親密的接觸更是順理成章。
隻不過,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迫在眉睫的危機感。
哲奈睡不著了,罪魁禍首卻安安分分地睡下了,撩撥得太輕鬆,又太隨便——不過也幸好如此,要是他真的打算再進一步表示什麼,她可能會被嚇到的。
儘管如此,她腦子裡還是很混亂。
怎麼辦?
明天起來以後……還如何直視前輩?
這倒不是拒絕不拒絕的問題了,對方隻是表達了好感,再加上一點帶著曖昧意義的警示。連“告白”都不算,怎麼拒絕?
哲奈也無法裝作失憶,睡一覺就能當做無事發生。
人總是會有感情波動的。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受到了影響,說什麼完全不搞男主角,一心一意投入籃球事業……
太天真了!
可惜在場另一位火神睡得更沉,綿長的呼吸聲從另一側穿過來,聽得她隻能埋在被子裡暗暗歎氣,還有些羨慕他的無憂無慮。
能和她在意識中交流的係統也安安靜靜的,哲奈想跟它說點什麼,又覺得詞窮。
她翻了個身,然後坐起來,終於下定決心,把鋪蓋一卷,抱起來繞了一圈,搬到了火神的另一側。
嗯,應該安全了。
哲奈覺得,雖然冰室都那樣說了,就不會真的搞什麼夜襲,但……萬一呢?
火神和他確實不一樣。
她或許再難以對彆人產生什麼信任感,但火神一直以來建立起來的可靠形象依然沒有崩塌。
這就導致了——
第二天一早,火神被陽光曬醒,睜開眼睛,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大腦下意識地把這一天當做了以前的每一天。
他半閉著眼睛想要爬起來,但因為睡姿限製,想要撐起身體又會牽扯到後背和肩膀上的傷口。一抽痛,他就清醒不少,艱難地放輕了動作,然後扭頭。
接著,他定定地看著埋在自己手臂下的腦袋,柔軟的頭發四處亂翹,蹭得皮膚有點發癢,再往下……
兩秒鐘後,火神發出一聲慘叫。
“黑子子子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他的聲音實在震耳欲聾,哲奈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把手臂壓在臉上,以擋住過於刺眼的眼光。
她懶洋洋地說:“早上好,火神君。”
“……可能已經,不早了。”驚嚇過後,火神的聲音變得乾巴巴的,還是十分僵硬。
他睜大眼睛瞪著她,像在等待一個解釋。
哲奈爬起來坐了一會兒,揉了揉頭發,也清醒了。
當然,在昨晚她就把理由準備好了,不緊不慢道,“哦,因為不太熟諜照,想了想,還是擔心火神君半夜有什麼需要,還是這裡方便一些,就搬過來了。沒想到火神君晚上意外睡得很安穩呢。”
我也就安心了。她補充道。
聽得火神一愣一愣的,覺得很有道理。
“你沒睡好嗎?”他不由問,麵露關心。
哲奈心情複雜,委婉地說:“因為各種各樣的一些原因,突發事件……果然還是讓人很在意啊。”
“是吧。”火神也歎氣,“辛苦你了。”
冰室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折好被子,在旁邊坐下來,聽到這裡,唇角不禁彎了彎,露出淡淡的笑意。
哲奈越過火神的肩膀看得清楚,扭開頭不說話。
火神也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但也沒發覺什麼不對勁,就暫時放到了一旁,起身去上廁所。
客廳裡又隻剩下他們兩人,哲奈低頭看著床鋪發了會兒呆,然後也說:“我去房間裡換衣服。”
她還穿著超大碼的T恤和短褲,站起來是像是穿著裙子,慢悠悠地從冰室麵前晃過去。
他即便已經說服自己不要再把她逗得太過分,卻還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多看了幾眼。
“那個……”
哲奈刹住腳步,警覺地朝她看來。
“如果嚇到你了的話,我很抱歉。”冰室斂起笑意,語氣變得認真了些。
……她確實有點被嚇到。
不過,倒不單純是因為冰室。
哲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是我以前想得太簡單了,多謝前輩提醒。”
“不用叫得這麼生分吧。”他不由歎氣,有些無奈的樣子,“雖然我無法對你解釋,昨晚我說的隻是開玩笑……但如果因此改變你對我,和其他人的態度的話,那我倒是更希望沒有發生過。”
哲奈沒吭聲,一方麵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方麵則是覺得彆扭。
她抱著自己昨晚換來的衣服,很自然地擋在胸前,怎麼想都不是一個適合聊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