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沉默了,望著另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從表情上看,肉眼可見地在走神。
哲奈也沒再說什麼,領路進了超市,直奔後排貨架。火神這才反應過來,惦記著她懷裡的梔子花,匆匆追上去:“都說了我來啦!你彆勉強——”
哲奈突然停下,他猝不及防,差點直接撞到她身上。
還好火神反應也很快,及時轉開身體,伸出手,搭在她手臂上緩解了慣性,然後往下,正好落到她腰上。
哲奈回頭,火神立刻縮回了手,露出一個驚慌失措的笑容,很欲蓋彌彰的樣子。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安靜。
哲奈懷裡的白色梔子花已經被收到花瓶裡插著。火神個子高,肩膀寬,一手扶著花瓶,一手摟著花,走起來依然很輕鬆。
她反而有些不適應空落落的手,跟在他身旁晃悠,短暫地消失了一會兒,回來時手裡多了一袋冰棍。
火神走了會兒神,冷不防看到她出現,又被嚇了一跳。
他再定睛一看,哲奈正慢悠悠地拿出一根拆開包裝:“……”
哲奈看上去很滿意:“看來被動還在,鬆了一口氣呢。”
“喂喂,你是不打算放過這個梗了嗎?”
對於火神來說,這或許隻是個梗,但哲奈知道,這是係統設定的數據。
隻不過加了十點存在感,變化就這麼大……就像赤司莫名出現了一個黑化度,才加到十點,就給了他們一個意外驚……驚嚇。
讓她不得不感歎,十,真是一個神奇的數字呢。
“火神君,知道梔子花的話語嗎?”
“哈?”火神沒想到她突然會問這個,顯然他不太有文藝細胞,不懂什麼話語,如實答道,“我不太清楚誒……”
然後他等著哲奈後麵的話。
結果她抬頭,坦然說:“真巧,我也不知道。”
“喂……”火神忍住了,沒有提醒她你可以穀歌一下。這顯然不需要他來提醒。
哲奈果然繼續說了下去:“我覺得,花語都是彆人賦予的,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養花也好,送花也好,隻要好看不就行了?”
這回,火神卻猜到了她想說的,接道:“赤司那家夥啊,既然想到了給你送花,還是會搞清楚花語的吧?你確定不想查一下嗎?”
“不要。”她回答得很乾脆。
“那你還問我。”他小聲嘀咕。
“隻是想確定一下,這並不屬於大多數人都知道的常識。”哲奈說,“這樣一來,就可以心安理得當做不知道了。”
火神看著她,忍不住想:這絕對是在逃避吧!
“說出聲了哦,火神君。”
“喂!”
……
明明是同一天受傷,火神已經完全恢複,可以亂跑亂跳,黃瀨卻隻能望著自己的石膏發呆,十分鬱悶。
不能自由行動就算了——還要時不時被隊友嘲笑!
比如此時,紫原就蹲在他旁邊打量著那卷得厚厚實實的繃帶,戳了戳,問他:“有感覺嗎?”
黃瀨:“……怎麼可能有!你以為是豌豆公主嗎?”
紫原抬起頭,聲音拖得長長的:“真好啊——”
“哈?”黃瀨一頭黑線,“你也想骨折一下試試嗎?”
冰室也看向紫原:“敦,安慰人不是這麼安慰的。”
黃瀨忍住辛酸的眼淚,轉向哲奈。
還是小黑子好!
她正在剝橘子,自己先嘗了一口,然後又掰了一瓣,遞過來:“黃瀨君。”
黃瀨有時候很遺憾自己隻是腿不能動,要是受傷的是手,是不是能享受喂食py呢……還沒遐想下去,就被另外幾人冷冷看著,特彆是火神那天然分叉的眉毛,更顯得凶神惡煞,大有打斷他三條腿的架勢。
他便默默地縮回了手,把橘子塞進嘴裡。
——“嗚好酸!”
“哦,我也這麼覺得。”哲奈說。
“……那還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黃瀨被酸得眼淚汪汪。
“這也是一種訓練,針對麵部表情的。”她嚴肅答道。
他嘶嘶抽著冷氣,捂住腮幫:“過分!”
紫原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抓住了哲奈的手腕,往下按。
“反正剝橘子這種事情他自己也能做,沒必要幫他嘛。”
“唔,隻是順手……”哲奈說著,輕輕掙脫了他的手,對酸不溜丟的橘子不再感興趣,又拿起蘋果。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做。”紫原振振有詞,“難道黃仔上廁所的時候也要你幫忙扶著嗎?”
黃瀨剛端起水杯準備緩解口中的酸澀,頓時噴了出去。
冰室臉色也微微一變:“……敦!”
火神呆了一會兒,警覺地扭頭;“不會是真的吧?”
然而哲奈很迷茫,眼神也很單純:“這應該不用扶吧?我們這裡的衛生間是坐廁啊。”
話剛說完,她看到其他幾人微妙的表情,又思索了一下:她說的有點問題嗎?
火神表情逐漸變得深沉:“沒有……是他說得太有歧義了。”
紫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