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琢又被抓過去,摁在沙發上開了一把遊戲。
吃飯時閒聊學校裡的八卦,陶琢豎著耳朵聽,很快弄清楚整個高二誰喜歡誰,誰討厭誰,誰和誰是競爭對手,誰和誰談了又掰了又複合又掰。
陶琢正在吹涼他的法式焗蝸牛,掃了一眼:“哎?趙青桐呢?”
“去洗手間了,”譚棠說,“可能肚子不舒服吧。”
陶琢點點頭,沒放在心上。
單宇叉了兩個陶琢的法式焗蝸牛,在陶琢反應過來之前,光速吞到肚子裡。
陶琢佯怒:“總共就六個!還給我!”就和單宇在位置上打打鬨鬨。
為了安撫陶琢,單宇隻好把自己盤子裡的雞翅撥給他:“還你還你,交換交換。”
十分鐘後,大概是因為吃了本不屬於他的蝸牛,單宇肚子疼,非要拉著陶琢去洗手間。
“……”陶琢,“活該,應得的。——你自己不能去嗎,幼兒園大班生?”
單宇點點頭,說:“我怕你吃我雞翅。”
陶琢服了,拗不過單宇,詢問店員洗手間在哪,和單宇一起晃過去。
然而兩人一起上了二樓,卻看見一個壯碩的黑影堵在衛生間門口。這家商場有年頭了,如今已然不景氣,沒幾家店鋪還開著,滿地都是玻璃碎片和垃圾,因此洗手間也幾乎沒人會來。
兩人有點奇怪,走近了一看,卻發現那是個疑似喝醉了的中年男人,正把趙青桐堵在門口不讓走,褲子褪到腳踝。
“乾什麼呢!”單宇立時喝道,“性騷擾是吧?”
男人嚇了一跳,回頭大罵:“草,你他媽誰啊,關你屁事?”
單宇隨手抄起一根廢棄鐵杆就往男人頭上招呼,男人原想仗勢欺人,不料學生看著比他還暴,趕緊提著褲子跑了,被單宇追出去十幾米遠。
趙青桐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腿一軟坐在地上。
陶琢顧不上單宇,趕緊蹲下來,摸出張紙巾遞過去,把趙青桐扶起來坐到一旁。
過了五分鐘,單宇氣喘籲籲回來了,說那男人跑得飛快,根本追不上,不知道攝像頭拍到臉沒有。
“攝像頭是壞的。”陶琢提醒道。
單宇又罵了聲草。
“沒事吧?沒對你動手動腳吧?”陶琢低下頭,轉而安撫趙青桐。
在趙青桐斷斷續續的描述中,兩人弄明白事情經過,是她來上洗手間,這個男的一直守在門口,一看到女孩出來,就脫了褲子給她看。
“不怕,”陶琢又摸了一張紙巾遞給趙青桐,想了想說,“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就踹他,踹沒了他就沒得露了,做這種善事能積德。”
趙青桐拿著紙巾擦了會兒眼淚,聽到這話,撲哧一聲笑出來。
陶琢也笑:“好了不哭了,不值當。”
等趙青桐平複心情,陶琢帶著她回餐廳。陶琢低頭專心吃單宇撥來的雞翅,忽然發現趙青桐端了兩杯奶茶到自己和單宇麵前。
陶琢抬頭,一個問號茫然地冒出來,他還沒問出口,旁邊的霍超孫億鳴等等賤人已經開始起哄:“噢——點奶茶噢——為什麼隻有他倆的份?”
單宇立刻罵了句滾,想讓好兄弟閉嘴,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料趙青桐卻主動說出實情。
“草,哪個沒長眼的,人呢,上周剛在健身房練的拳擊!”孫億鳴頓時怒了,擼了袖子站起來,準備找人打架。
蘇越廷無語,把他拽回來:“人早走遠了。——下次青桐記得彆落單。行了你,坐下!彆曬你那二兩肉了,在外頭打架進局子我可兜不了!”
蘇越廷雖然是好學生,但極其護短,經常幫同學打掩護。每次給單宇通報宿管行蹤的就是他,江湖人稱蘇媽媽。
趙青桐點點頭,又對單宇和陶琢說:“謝謝啊。”兩人紛紛說沒事。
過了一會兒,趙青桐忽然起身,和一旁的譚棠挪了個位置,讓譚棠挨著夏辛禾坐,自己則換到單宇和陶琢這張桌子上來。
飯後短住生回家,長住生回學校,幾個長住生把充電寶丟進單宇書包,求他帶回家去充電,十幾個塞得滿滿當當,單宇差點沒拎動。
“我說你們小心點,上周放在講台充電,差點被咱們大斌老師發現了,幸好班長反應快。”單宇苦著臉說。
眾人在飯店門口告彆,蘇越廷也是長住生,問陶琢要不要一起走,陶琢還有事,於是和蘇越廷分開。
陶琢又去了趟超市,買了新的沐浴露,防蟲地漏,一些零食,還有五花八門各種品牌的一大袋子蟑螂藥——陶琢是真怕蟲,節肢動物對他來說比鬼還嚇人,看到就渾身難受,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消除508的所有安全隱患。
買完東西拎著袋子往學校走,上了天橋,又是漫天燦爛金紅的火燒雲。陶琢心情不錯,靠著欄杆站住,打算吹吹南城晚風再回校。
一中門口的天橋橫跨十字路口,傍晚時車水馬龍,車燈、廣告牌、晚霞和金燦燦的太陽,共同將世界染成彩色。
陶琢正趴在欄杆上發呆,目光漫遊,忽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陶琢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