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之後,李遮陽又回頭瞧了那屋一眼。
“這姓杜的要傻裡吧唧的在彆人屋子裡坐上一夜,那樂子可就大了。會不會被房主當成隔壁老王不知道,當成神經病是肯定的!嗬嗬。”
李遮陽的心裡充滿了惡趣。
走了近十分鐘,李遮陽來到了鎮口,上了停在路邊的車。
剛一坐定,金逸便問道“怎麼樣,李長官,這個項木匠和你要找的人有沒有關係?”
李遮陽搖了搖頭,點燃一支煙,又給金逸遞上一支之後,這才說道“就一老實人,白跑一趟。”
金逸咂著手裡的煙,說道“我就說嘛,這項木匠要和打劫長官的幾個劫匪都有關係的話,這世界上就沒有老實人了。”
“你說?你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那個,那個我也是剛剛才說的。李長官,我們現在上哪兒?”
“去槐花巷。”
“長官是去找朱金梅?”
“知道了還問。”
“我以為李長官要先去三裡堆……我明白了,李長官認為那個符雲鵬的嫌疑是最大的,好菜最晚上桌……”
“不說你是不是會死——開車!”
“是長官!”
……
已經是夜裡的十一點,位於槐花巷巷尾的一棟兩層樓,二樓的臥室裡,燭光在輕輕地晃動著屋裡兩個人的影子。
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正是李遮陽要找的一號目標人物朱金梅,男的則是朱金梅的丈夫蒲忠石,山城市工務局的一名技士。
此時的兩個人,朱金梅坐在床沿以淚洗麵,蒲忠石則陰著一張擰得出水的臉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行走的風拖動著蠟燭的火苗一陣搖曳。
因為接受警察的詢問,朱金梅回到家時距離晚上八點已經不遠,早過了晚飯時間,但這卻不是蒲忠石陰著一張臉的原因,實際上,在朱金梅回來之前,他是很開心的,直到朱金梅推開家門。
“你走的時候我是怎麼告訴你的,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一天都沒過完,你就跑回來,你還有沒有當我是你的丈夫?!”
淤積在蒲忠石心頭的怒火、對朱金梅的不滿,終於讓蒲忠石停下走動的腳步,而後向坐在床沿上的朱金梅傾湧而出。
如一句台詞,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蒲忠石自然不知道這世界還有這樣一句台詞,知道這句台詞的如今整個世界隻有李遮陽一個人——幾十年之後出現在銀屏上的少林五祖,除了李遮陽,誰又能知道隱藏在少林五祖之後的那些驚心與動魄?!
蒲忠石更加不會知道,就在他向自己的妻子宣泄心頭怒火的時候,他的隔壁,一個行跡很是猥瑣的男子正躲在黑暗裡,手拿一個用紙板卷成的聽筒,貼在牆壁上,偷聽著他從內心向妻子發泄出來的那些聲音。
這個偷聽蒲忠石內心聲音的行跡猥瑣的男子,就是李遮陽。
李遮陽現在待著的這個隔壁當然不是什麼客棧旅館,這裡隻是尋常的人家的家。不過現在,這戶人家的男女主人都被捆成了粽子模樣,昏迷不醒的躺在自家的大床上。
隻有遭遇到了強盜才會享受到這樣的待遇,李遮陽就是這個強盜。
“良辰美景,美人如玉,都這麼晚了,不趕緊上床,你還在這裡嘚瑟個什麼勁?!”
聽著從聽筒裡傳來的憤怒聲音,李遮陽很是惱火的想著。忍無可忍的不僅是蒲忠石,還有他!
蒲忠石可以無需再忍,他卻是再忍無可忍也還得繼續的忍下去。隻有朱金梅和她的丈夫睡著了,他才能潛進去,讓這夫妻二人享受一下被人捆在床上是怎樣一種滋味,就像現在這間屋子的男女主人一樣。
隻有把這夫妻二人變成兩個粽子,他才能放心大膽的對這兩人的住處展開搜查,如入戶的強盜
搜查主人家的金銀細軟一樣的搜查。
準備對付朱金梅的手段簡單而又粗暴,沒有一點屬於特工的技術含量,但李遮陽卻不得不這樣去做。他已經是向本部提出申請的人了,萬一明天早上本部通知他到上海上班,即刻啟程,他該怎麼辦?
離開山城到上海雖然是他的願望,出自於本心,但做人總不能為了自己的願望而不顧一切,起碼的心安總應該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