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嶄新的醫藥箱被郝兆飛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你們出去吧。”郝兆飛冷冷道。
秋嫂看了看綠真,又看了看郝兆飛,道“郝醫生,不要我們留下嗎?往日裡,二少爺每次癲狂起來,可是幾人都按不住的。”
郝兆飛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的林桐卓,道“今日不同往日,他不會再次癲狂的,我心中自有衡量。”
秋嫂無奈地拉起綠真的手,道“我們且出去吧,不要在這裡坊礙郝醫生診治。”
待二人走出房門,郝兆飛將房門仔細地關上。
郝兆飛從醫藥箱裡取出一個細小的瓶子,舉到林桐卓麵前,問道“藍色的這個小瓶子是什麼?”
“玻,玻璃——”目光呆滯的林桐卓說道。
郝兆飛點了點頭,道“不錯,是玻璃。那這裡麵裝的又是什麼?”
“水,水——”林桐卓機械性地說道。
郝兆飛從醫藥箱中取出一個嶄新的注射器,將藍色小藥瓶中的液體吸了出來。
郝兆飛俯身在林桐卓耳邊,道“這藥很貴,很稀有,這是我為你專門從德國購買的。彆說整個中國,就是歐洲,也少有人能尋到這藥。為了你,我可是費儘心思了。”
藍色的藥液緩緩注射進林桐卓的胳膊裡。
林桐卓突然睜大了雙眼,直視大床上的頂棚。
不多時,這雙大眼又疲倦地漸漸合攏了。
郝兆飛看著昏睡過去的林桐卓,冷冷道“我本不想這樣對你,我本想讓你活得體麵些,我本想讓你過得開心些。是你逼我的。”
郝兆飛轉身收拾起醫藥箱,走出房門。
站在石榴花下的秋嫂和綠真迎了過來,道“完事了?二少爺可好?”
郝兆飛整理了下衣服領子,道“都不要進去,他睡了,不要打擾他,讓他好好睡吧。”
……
漆黑中,林桐卓在空中掙紮著。
低聲的吼叫在空蕩蕩的墨色中回響著。
“我這是在哪裡?這是哪裡?”
林桐卓朝四周伸展著四肢,無奈卻用不上一點兒力氣。
一點光芒朝自己射來。一個白衣的女子緩緩地朝自己走來。
林桐卓激動地朝那女子揮動著手臂。
“是水芸嗎?還記得我嗎?我是桐卓啊。記得那個白貓嗎?那叢紫薇花,記得嗎?”
女子冷冷地看著林桐卓,默不作聲。
林桐卓在墨色中用儘氣力朝女子“遊”去。
“還記得你給我的那個荷包嗎?我一直貼身帶著,每當見到那個荷包,我就像見到了你。”
女子轉身朝遠處走去。
林桐卓焦急道“水芸,你是怪我嗎?”
女子停住了腳步。
“水芸,你原諒我,我一直以為你,有人說你死了。我一直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把你藏在了心裡。直到那天你進了林宅,我才知道,我一直活在謊言中。”
女子繼續朝遠處走去。
林桐卓激動地朝女子撲去。
“水芸,你不要離開我,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付出,請你,不要離開我。”
女子猛然轉過身來。
當林桐卓看清女子的容顏時,大吃一驚。
“郝兆飛?怎麼會是你?”林桐卓抓緊了自己的衣服,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郝兆飛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是我。你喜歡孟水芸?哈哈。要想你心愛的人活得長遠,你就乖乖的。否則——”
“否則會怎樣?”林桐卓按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問道。
郝兆飛突然照著林桐卓的胸上猛然一抓。
鮮血淋淋跳動著的心臟被郝兆飛抓在手上。
“否則,我就讓你的愛人像這顆心臟一樣,再無生還可能。”
郝兆飛猛一用力。心臟破碎了,鮮血將郝兆飛的臉噴濺成血紅色。
一隻大腳猛然踹到林桐卓的身上。
猶如墜落萬丈深淵,郝兆飛急劇地朝下墜落著。
一個聲音在墨色中回蕩著。
“水芸,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