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家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喜歡上林家的每一個人,甚至是乖張跋扈的張芝蘭。
不知不覺中,她把林家當成了自己的家。
為什麼?或許皆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不知不覺中,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丈夫?
每一日,她都要提醒自己,不要深深陷入林家,不要對眼前的男人動情。
而當那道閃電劃破天際,那棵大樹砸向二人時,林桐卓猛的從輪椅上飛撲而來。
二人抱在一起滾落到一邊,她清晰地感到林桐卓體內那顆因為擔心而急速跳動的心臟。
岩石斷裂,二人掉落水中。
慌亂中,她一次次地沉入水底。
林桐卓一次次潛入水中,將自己抱出水麵。
當自己從昏迷中醒來,眼前是熟悉的麵容,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體魄。
曾有那麼一瞬間,自己想繼續這樣昏迷下去,不要起來。
可一個聲音在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你這個不知道廉恥的女人,他不屬於你,他是你的妹夫,你怎麼可以將他據為己有?你喜歡的不是許虎嗎?對,你喜歡的是許虎。”
渾身無力的孟水芸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次次低頭允吸著自己胸前的傷口,嬌羞,痛苦,茫然讓她無力反抗,也不想反抗。
許久,林桐卓重重地倒在自己身旁。
“謝謝——”孟水芸道。
良久不見林桐卓言語,孟水芸用儘氣力扭頭看去。
林桐卓正看著自己,隻是本英俊颯爽的他此時已是麵色青紫。
“水芸,我,我冷——”林桐卓牙齒打顫地說道。
話音剛落,林桐卓兩眼朝上翻了翻,渾身抽搐起來。
孟水芸大吃一驚。
難道是蛇毒被林桐卓吸進了體內?難道是林桐卓的癔病又發作了?
驚慌失措的孟水芸看著眼前的男人,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了下來。
孟水芸想伸手去撫摸林桐卓,卻無奈沒有任何氣力可使。
無奈的孟水芸眼睜睜地看著林桐卓時而渾身打顫,時而口吐白沫。
良久,林桐卓停止了抽搐,整個人變得平靜下來。
麵色由青紫變成死灰。
孟水芸仰麵看著黑漆漆的溶洞的洞頂,聽著溶洞外磅礴的大雨,喃喃道“也許,你我終究有夫妻的緣分的,生不能同生,死卻要同穴。”
孟水芸拚儘最後一點氣力轉過身子,麵朝林桐卓。
“桐卓,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我害怕。”
孟水芸將林桐卓緊緊地抱在懷中。
再沒有羞恥,再沒有膽怯,再沒有任何的禁錮。
“桐卓,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我還沒有好好愛過你,你不要走——”
淚紛紛,雨紛紛。
……
雲水鎮遭到百年一遇的洪災。
這場大雨足足下了四天五夜。
數十條大船在駭人的大雨中,朝二人棲息的溶洞劃來。
無數的人在喊。
“二哥,二嫂——你們在哪裡——”
“桐卓,水芸姑娘,聽到了嗎?”
“二少奶奶,二少爺——你們在哪裡,老爺和太太都要瘋了。”
“水芸,我是你的姑姑啊,你聽到姑姑的聲音了嗎?”
“水芸,我是你阿爸啊,我都知道,都知道了,老天爺啊,讓我見見我的水芸吧。”
“二少爺,二少奶奶,你們在哪裡啊,奇峰我從蕭山給你們帶回來了很多奇異的水果,你們一定要活著啊,不要讓奇峰心痛。”
眾人的呼喊、哭泣,很快湮滅在肆虐的狂風和大雨中。
恍惚中,孟水芸睜開眼睛,張了張嘴巴。
沒有任何氣力的她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江水一點兒點兒上漲著,漸漸接近二人的身體。
不多時,兩人的身下已被渾濁的江水浸潤。
孟水芸抱緊失去知覺和意識的林桐卓,閉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