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徽曾經幫他爹仿照大唐設置三省六部,還在靠近中原的契丹境內設置城池,讓裡麵的人仿照漢人耕耘,生產糧食,使他爹一躍成為契丹八族中最富的族,助他爹廢除了以前的可汗輪流製,成功立國稱帝。
如果還有人能比韓延徽還會治國,安定百姓,那得多厲害啊
“先生,您不會是騙我吧,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比您還擅長治理百姓”耶律德光不大相信的說。
韓延徽微微一笑,“二王子覺得平州城怎麼樣”
耶律德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到平州城,不過一想到平州城,頓時興奮的說“平州城真是個好地方,雖然緊靠著邊境,卻和中原一樣繁華,糧食、布匹、青菜和南方的東西,裡麵什麼的都有,可惜裡麵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一攻打都要拉著城同歸於儘,要不我早讓父親把平州城打下來了。”
“不僅如此,”韓延徽接著說,“咱們契丹幾個城池的建立,甚至包括京都,其實都是仿著平州城建的。”
耶律德光點點頭,“這個我知道,當初是您給父親說,大唐的製度雖好,可中原和契丹差彆太大,中原那些城池的製度,未必適合契丹,倒不如仿著平州弄,更貼近契丹。”
“那你知道,二十年前邊境壓根就沒有平州城麼或者說,當時的平州城隻是一個空殼,是以前那個大唐留下來的一個邊關哨所,裡麵統共有不到一千的邊防軍。”
“什麼”耶律德光震驚的看著韓延徽,那個被稱為邊關長安的平州二十年前居然不存在。
“是真的,”一直沒說話的耶律阿保機突然開口,“那時你還小,自然不記得,當初的平州城,就五百守軍和一個遊擊將軍。”
韓延徽看向耶律阿保機,笑著說“其實這件事,陛下應該比臣清楚。”
耶律阿保機點點頭,“原來的平州城其實是大唐的一個哨所,不過隨著大唐的衰落,各地節度使掌控的藩鎮紛紛自立,其實整個幽州甚至燕北都已經是幽州節度使劉仁恭的地盤,當時劉仁恭一心想著搶河北,對邊關這塊壓根不上心,所以平州城隻有一個遊擊將軍和五百守將,當時你爹我不沒當上可汗,不過身為衛隊長,倒是常從平州那進入中原,打個秋獵。”
耶律德光知道他們進攻中原一般是為了搶糧食,大多並不是為了打仗,所以選的一般是沒什麼邊防的地方。
看來平州當時真的很荒涼。
耶律阿保機接著說“不過這事情一直到二十年前,劉仁恭的嫡子劉守光因為和劉仁恭的愛妾通奸,被劉仁恭亂棍打出,發配到了平州。”
“大燕皇帝劉守光”耶律德光一驚,插嘴問道。
“什麼狗屁大燕皇帝,他那種無恥之徒也配”耶律阿保機直接爆粗口。
耶律德光被他爹噴了一臉,默默擦擦臉,他爹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劉守光啊,哪怕那家夥已經死了十年了。
不過想起那家夥為了防禦他們契丹進攻,每年秋天偷偷派人到契丹境內放火燒草原,致使他們每年冬天羊群因無草可食而餓死,最後契丹不得不每年進貢馬匹給他求和,這家夥果然無恥之尤。
活該他後來自己作死
耶律阿保機提起劉守光,還是挺生氣的,所以說的也快了許多,“那家夥被廢除世子之位流放到平州,幽州節度使府隻有兩個偏將和一個文人跟隨他,兩個偏將一個叫元行欽,一個叫李小喜,而那個文人,就是馮道。
那馮道也不知是為了給劉守光攢資本回去和他庶出的兄長奪嫡,還是純粹自暴自棄想好好過日子,就建起了平州城。而這個平州城,就是你現在看到的平州城”
“那後來劉守光就以平州為資本,回去奪嫡,然後當上了幽州節度使”耶律德光好奇。
“你想什麼呢,那家夥後來成為幽州節度使,燕王,純粹靠天上掉餡餅”耶律阿保機直接噴道。
旁邊韓延徽很認同的點點頭,“當年馮道雖然替劉守光攢下偌大財產,但劉守光回去奪嫡確實陰差陽錯,後來打敗其他兄弟成為燕北之主,進位燕王更是恍若天助,所以這家夥後來才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不聽馮道勸告,執意要自立為帝出兵攻打晉軍,氣的馮道掛印離去,而劉守光也因自不量力,最後被晉王圍在幽州城,最後兵敗被殺。”
“當年那馮道要不是被氣的回家種地,說不定就能和先生一起來契丹了。”耶律阿保機有些可惜。
耶律德光這才想起,韓先生好像也曾是劉守光的幕僚,不由望向韓延徽。
韓延徽淡淡的說,“二王子記得沒錯,我也曾是劉守光的幕僚,不過馮道是劉守光自己聘的幕僚,一開始就跟著劉守光,而我是老使君劉仁恭任命的從事,後來劉守光弑父奪位,我才跟了劉守光。”
“先生和馮道認識”
韓延徽聽到馮道才露出一絲笑意,“我們曾在一個屋子辦公,算是同僚,也是朋友。”
耶律德光不由好奇,“那馮道是個怎麼樣的人”
“品行淳厚,勤奮好學,善寫文章,能安於清貧,且足智多謀,你見到他,就能明白書中的君子該是什麼樣子”韓延徽笑著說。
耶律德光撓撓頭,書中的君子,那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