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筆錄,兩個警察開始調查,他們先是進到浴室排查,看有沒有小偷入室盜竊的可能,隨後開始調查寢室裡的三個女生。
齊夏和餘雪落都相當的配合,而鐘淑藝在警察敲門的十幾分鐘裡都沒有開門,相比之下,她顯得極不配合。
“大家都積極配合調查,你不配合嫌疑隻會更大,而且我們隻詢問你幾句話,不需要耽誤你多長時間。”
警察先生站在房門前說服教育,沒過多久鐘淑藝穿一件吊帶睡衣走出房間。
她的吊帶睡衣是緞麵布料,很絲滑,也很魅惑,吊帶睡衣露出她白皙的鎖骨和肩頭,人看起來過分懶散。
昨晚跟餘雪落打架,她的兩邊臉微腫,部分頭發蓋住了她的臉。
“十月二號那天早上,你們都在乾什麼?說具體一點。”
齊夏:“我八點起床,然後洗漱,接著出了小區買早餐,還給落落買了一份,在小區裡遇見落落後我們便去了超市。”
“洗漱的時候有看到浴室裡的手表嗎?”警察問。
齊夏想了想說:“好像有一隻表,記得是金色的表身,棕色的皮質表帶。”
“你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拿洗麵奶的時候碰到了一下。”
警察開始盤問餘雪落,餘雪落仔細回答,接著是鐘淑藝。
“十月二號那天早上,你都在哪裡?具體乾什麼?”
鐘淑藝撩動一下頭發,說:“我在我房間裡睡覺。”
“一直睡到中午?”
“對。”
“所以你沒有看到那隻手表?”
鐘淑藝冷笑:“我在睡覺,在夢裡看到那隻手表行麼?”
警察也不惱火,他們繼續耐心詢問和做記錄,然而正是這股泰然自若的樣子讓鐘淑藝感到煩躁。
“你是多少點醒來的?大約多少點進了浴室,又是多少點離開這棟房子。”
鐘淑藝感到焦躁和惱怒:“我說中午!中午起床!中午離開!”
“她說謊。”餘雪落反駁:“她當時還騙萬定拿了她的內衣,我還跟她吵了一架。”
齊夏舉手:“我可以證明,她根本就不是睡到中午才起床。”
警察看向萬定:“你拿了她的內衣?”
萬定:“嗯。”
“你們的話都要記錄在案,如果發現有說謊或者故意栽贓嫁禍,都是要負責任的。”
三人點頭,唯獨鐘淑藝的表情異常緊繃,她抬眼看萬定,萬定也隻淡淡掃了她一眼,然而那一眼已經蘊含了太多的意義,有淡然,有從容,有勢在必得。
這一係列的信號讓她越發不安,她現在就是那砧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
“現在隻是初步調查沒有正式立案,如果立案後我們會進行立案偵查,這次盜竊事件涉嫌的金額巨大,一旦抓獲盜竊者是要背判刑的,盜竊十七萬的財務要被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警察將嚴重的後果說明以後,鐘淑藝臉色即刻煞白,擅長觀察人的麵部表情和言行舉止的民警又怎麼可能看不出端倪。
他們沒有搜查令,暫時隻能做初步的判斷。
警察離開後,大廳一片寂靜。
鐘淑藝起身回了房間,而後重重關上房門。
......
對於丟掉一個十七萬的手表,某個男生似乎很平靜,他下午出去找一個朋友,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此時餘雪落正敷著麵膜在陽台打理她的盆栽,她穿一套短衣短褲的睡衣,睡衣是淺藍色,上麵印著許多小熊圖樣。
萬定走到陽台看她打理盆栽,兩個人都格外安靜。
其實從早上到現在他們都沒怎麼說過話,可能變扭,也可能害臊,昨晚即便隻是短暫的溫存,可他們都清晰地記得。
接吻歸接吻,做/愛又是另一碼事,它還是屬於隱秘的不能輕易觸探的事物。
見女朋友沒理他,萬定蹲坐過來,兩人之間隔了一個盆栽。
“你在澆水啊?”他問。
明明都看見了,他還問。
餘雪落:“嗯。”
“是不是澆水太多了?”
“不多。”
“嗯。”
晚風習習,陽台上方的衣服在風中擺動,五顏六色的布料,像彩色的旗幟。
“你刷牙了嗎?”他又問。
他就蹲坐在她麵前,麵上表情清淺,可眼眸裡那抹透亮卻完全倒映她的身影。
餘雪落抬起手指按壓臉部麵膜上的皺痕,說:“刷了。”
“噢。”他點頭,而後從身後拿出一大袋烤肉串,另一隻手又提出一件灌裝啤酒,說:“落落姐刷牙了,不能吃夜宵了。”
烤肉+啤酒,她的最愛......
看到灌裝啤酒上附著的一個個透明的水滴,那是冰鎮的啤酒觸碰熱空氣時起的反應,餘雪落可以想象到啤酒進入口中的冰涼舒暢之感。
“誰說刷了牙不能吃?”
餘雪落笑了。
萬定也笑了。
心裡的那一點點的隔閡頓然消失不見,兩人一起回到大廳,臉上笑意久久不散。
回到大廳,餘雪落發現大廳矮幾上還有許多好吃的,有花甲、生蠔、培根、牛肉串......
還沒開始吃,餘雪落已經聞到了香味,不自覺吞咽唾液。
“夏夏!夏夏!還有表姐!出來吃東西!”
餘雪落揭開麵膜丟進垃圾桶,她用紙巾擦了擦臉,沒擦乾淨,萬定抽出紙巾幫她擦擦嘴邊的麵膜精華液。
“小萬萬真體貼。”餘雪落誇他。
萬定笑了笑:“嗯。”
如果沒記錯,五分鐘前兩人還無言以對。
齊家表姐從房間裡走出來,聞到烤肉味饞蟲蘇醒,即便再不好意思也被吸引過來了。
“姐姐你過來坐,你喝啤酒嗎?”餘雪落給她遞啤酒。
“喝吧,怎麼買了這麼多吃的?”齊表姐問。
餘雪落看一眼萬定:“突然就想買了,夏夏呢?”
“在洗澡。”
兩分鐘後齊夏從浴室裡走出,她頭上圍著一條毛巾,走過來時步履匆匆,她顯得有些激動。
“落落,落落,我看到手表了。”
餘雪落啃著羊肉串喝啤酒,聽到聲音連連站起身:“在哪?”
“在洗手台後麵的縫隙裡,像是掉落在那裡。”
好好的放在架台上的手表,怎麼就掉進洗手台後麵的縫隙裡了?真像是有人偷盜不成製造了“一場誤會”的現場。
餘雪落要起身去看,萬定牽她手腕:“指紋。”
論心思細膩,餘雪落比不上萬定,但她反應也很快,她明白萬定話裡的意思。
保留指紋。
這事不是“一場誤會”就結束了,手表上的指紋是最有力的證據。
所以手表要如何處理?
見兩人沒動靜,齊夏問:“你們不去拿嗎?”
餘雪落:“一會兒再去。”
四人坐下來一起吃燒烤,三個女人一台戲聊了許多事,萬定挑著幾樣不辣的東西搭配著啤酒喝,畢竟是運動員,他不能喝太多啤酒。
三個女生說到有趣的部分都開心大笑,她們在聊撞衫的話題,萬定並不覺得好笑,但看見餘雪落笑得眉眼都要飛起來了,便也揚起唇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