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表姐麵試沒成功,她有些沮喪,她暫時還沒有搬出合租房,萬定隻好繼續住酒店。
離開時餘雪落送他走到小區,他明天就要回省隊了,有一點點舍不得。
餘雪落牽他的手仔仔細細打量他,自嘲笑道:“萬弟弟,你這麼優秀,跟我在一起有點可惜。”
萬定微愣:“什麼意思?”
“彆緊張,不是分手的意思。”餘雪落咯咯笑出聲:“就是覺得你應該喜歡溫柔漂亮、知書達理、能歌善舞的那種家世好人也優秀的女生,而不是像我這種普通人家的女生。”
可以想象他穿著西裝,身旁站著一位笑容恬淡的女人,畫麵很和諧般配對不對?
對於萬定,相處得越久,她越沒有多大的自信,她沒什麼可拿出手的東西,這些她必須得承認。
不過她心態還算好,在他還喜歡她之前就好好談一場戀愛,反正她也不虧什麼,不過是分手的時候痛苦一陣。
餘雪落心裡對萬定有很多的不確定性,許多年後她才知道這種顧慮顯得多餘,萬定是她的男人,是陪她走過一生的男人。
“你是普通的女生,我也是普通的男生,我們在一起剛剛好。”
誰說總是沉默的男生不會說甜言蜜語,隻是氣氛不對而已。
兩人走到小區門口,餘雪落說:“親姐姐一口,我就放你走。”
萬定笑了:“那我不親了,我不想走。”
“快點。”
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兩人就此道彆。
小區門衛看到對麵情侶你儂我儂的樣,不禁羨慕巴巴地哼起了小曲:“又到離彆的時刻,我呀我呀真不舍,你要走呀我要留,這分開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他用著唱京劇的聲調來唱歌,聲音尖銳又富有濃濃地鄉村氣息,聽得餘雪落和萬定有點兒尷尬。
“那我走了。”
“嗯。”
萬定離開,餘雪落也轉身回了小區,今晚的月亮特彆皎潔,淡淡的光輝伴著路燈照明了夜晚的路徑。
萬定走過一盞盞暗黃的路燈,他看著轎車在道路上匆匆穿行,看著騎著小電車的人們像一個個定做車坐上的雕塑。
去到酒店要經過紅綠燈,現在是紅燈,他等了很久,他看著紅燈上的數字一點點減少,最後一直降到零,一個老大爺牽著一條哈士奇跟他一起穿過馬路。
穿過馬路,又走了十分鐘的路程,萬定回到酒店。
這家酒店裝修挺好,大廳也格外敞亮,前台小姐穿著製服梳著齊整的頭發禮貌接待每一個客人。
坐電梯回到他住的房間,剛刷卡進門,手機鈴聲像是催促的鈴鐺瘋狂響起。
看一眼手機,是餘雪落。
萬定笑了:“落落。”
下一秒,他麵色凝重,重重摔上房門,人迅速奔向酒店的樓道間。
不是餘雪落打來的,是齊夏,她顯得那麼慌亂,他的心也一瞬間下墜。
五樓,五層樓層層疊疊的台階,他跑下來不過用了二十秒。
他要齊夏報警,然後衝出酒店大廳,跑過一盞盞暗黃路燈,十字路口紅燈還亮著光,他來不及等待便冒然穿過,他太急了,以至於他已經顧不得來來往往的車輛。
跑進小區,衝上大樓,走路十幾分鐘的路程他隻用三分鐘的時間,或許他自己都想象不到他可以有這麼快的速度。
合租房的大門敞開,是齊夏特地給他留門。
而此時齊夏和齊家表姐手緊緊牽著一起,她們站在陽台的通道看陽台的方向,陽台的那邊不時傳來女生發瘋的叫喊聲。
“我要你們得意!想要我坐牢是不是餘雪落?!行啊,大家都彆想好過!”
萬定走過大廳,走過齊夏身旁,站在經過陽台的通道上看陽台上正上演的一幕。
鐘淑藝扣著餘雪落的脖子,一把水果刀就架在餘雪落的脖子上。
她脖子被迫後仰,像一隻即將被宰殺的被按住脖子的獵物。
鐘淑藝情緒很不穩定,餘雪落卻過分平靜。
看到萬定,陽台上兩個女生都證了一下,餘雪落安靜看著萬定不發一言,鐘淑藝卻笑了。
“萬定,你來了。”
萬定沒有說話,他注視水果刀的刀口,看著那刀刃在餘雪落白皙的皮膚上按壓的痕跡,那裡有血痕……
“你放了她,你偷手表的事可以再商量。”
鐘淑藝冷笑:“放了她?你先求我。”
“我求你。”
看看,這個高冷的、厭惡她的男生,現在也有求她的一天。
“嗬嗬,萬定你賤不賤?我今天跪著求你你無動於衷,現在居然有臉來求我,你賤不賤?!”
萬定沒有說話。
齊夏和齊家表姐也緊張地保持肅靜。
“說啊!你賤不賤?!”
萬定:“賤。”
似乎很享受萬定屈服於她的快感,鐘淑藝顫著肩膀大笑:“哈哈哈,你就是個賤種,在我麵前裝清高,現在裝啊,繼續裝啊!”
萬定沉默。
“手表上的指紋拿去驗了?”鐘淑藝又道。
萬定看著餘雪落,麵色素白:“沒有。”
“手表呢?!”
萬定從褲兜裡掏出手表,手表用一個透明薄膜袋裝著,保存完好。
“拿毛巾給我仔細擦乾淨!”
萬定打開塑料薄膜,從裡麵拿出手表,然後掀起T恤的布料擦拭手表上所有的印記。
他衣服掀起,露出狹長緊實的腰身,等再放下衣服時,他將擦乾淨的手表丟在地上:“你不放心可以自己擦。”
鐘淑藝看著地上的手表,眼睛因為興奮而慢慢擴張,指紋是她偷盜手表的唯一證據,沒有證據誰都不能讓她坐牢了。
“知道我們為什麼還沒拿手表去驗指紋嗎?”萬定平靜道:“是落落心軟了,她說想跟你談判,讓你帶那些朋友過來跟我正式道歉,然後再搬出這套房子就算一筆勾銷,她想給你一次改正錯誤的機會,畢竟你還這麼年輕。”
鐘淑藝愣怔,她低頭看躺在她刀刃下的餘雪落,然後搖頭大笑:“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不信她會這麼好心,她也是個賤貨,你們真是天生一對。”
被罵是賤種,賤貨,萬定和餘雪落麵上沒有任何情緒,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這種不痛不癢的謾罵好過刀刃劃破皮膚帶來的傷害。
“手表給你了,我也不敢保證全都擦乾淨,你自己擦吧。”萬定說。
鐘淑藝遲疑了一下,現在她隻要把手表上的指紋擦乾淨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死無對證,她可以收手了,犯不著再加上持刀挾持他人的罪名。
她慢慢放開餘雪落,將她往前一推,抬腳在餘雪落後腰踢了一腳,餘雪落本能地向萬定撲去。
她像是街上餓瘋的流浪狗,看到手表仿佛看到肉包子一般往前撲,然後放在衣服上一邊哈氣一邊擦拭,每一處都仔仔細細。
萬定精準接住餘雪落,而後迅速將她抱回大廳。
然而鐘淑藝懸著的心剛剛落地,三名警察在齊夏的帶領下進入大門,他們上前按住她的兩隻纖細手臂,鐘淑藝大喊,懷裡的手表吧嗒掉地。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人!我沒偷東西!”
“啊——放開我——”
警察在她腳邊拿到凶器,人證物證聚在,得帶她回警察局一趟。
屋子裡所有人都要跟隨警察一起去警察局,下樓時那些平日裡很少見的左鄰右舍都出來圍觀,他們低聲交談議論紛紛。
在一陣警車一陣滴嘟滴嘟的鳴笛聲中,車子開出小區,小區的人們這才慢慢散開。
......
淩晨時刻,街上人煙稀少。
偶爾有一輛汽車經過,也是在一眨眼之間迅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