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重生之名媛再嫁 夏聽音 14716 字 2024-03-09

“這樣也行?”聽到裡麵說自己兒子的手藝有九十分,他更是喜上眉梢,複又感慨:“這行裡要學的東西太多。我,實在是年紀大學不動了,隻能這樣混日子。希望我兒子以後能出息。”

寶珠抬手,小指刮了刮眉尖,尋思著:作假,能有什麼大出路,一輩子還是見不得光。

乾啟倒是久久,久久都沒回神。

再看向寶珠的時候,他的心思已經千回百轉,神往心碎。那一天,看著她怎麼和趙老三你來我往,最後出其不意選了個不值一提的筆筒,可這東西也能被化腐朽為神奇,造成這麼強烈的娛樂效果,實在想不到。

寶珠趁機拿出那塊玉,放在桌上,對趙老三說:“完璧歸趙。”

趙老三沒有接,對著乾啟說:“大姑娘非池中物,她看不上這東西。”乾啟看向寶珠,她倒是極柔婉地說道:“怎麼會是看不上,隻不過我現在不想收這些東西了。”

“剛才那個四方塊的瓷器,倒底是什麼?”乾啟柔聲問,他還惦記著,她說的每句話,他恨不能都刨根問底,免得回家惦記。

她輕輕瞅了他一眼,臉上帶上了笑,慢慢道:“和那碗上麵的詩倒是有點關聯,床前明月光,剛才那東西,就是一個井床,古人怕小孩子淘氣,押在井上的。”

“井床?”乾啟迷惑,“你是說,那詩上麵說的床是井床?”

“不然你以為是拔步床?”寶珠調侃他。

乾啟搖頭,“當然不是,可那不是胡床嗎?”

胡床——馬紮。

“馬先生說的。”趙老三也知道,這典故幾年前鬨得沸沸揚揚。

寶珠茫然搖頭,“不認識什麼馬先生,可是古人吟詩作對,是最風雅的事情,你說他是坐在馬紮上懷念故鄉更貼切,還是立在院子裡的井邊抒發感情姿勢更優美,這個就見仁見智了。”

乾啟想了想,如果是自己,大概是在院子裡,加上這詩原本是:舉頭望山月,說不定,還不是在自家的院子裡呢。他端起酒杯,碰了下寶珠的果汁:“受教。”

寶珠抬手捂上自己杯子:“我可是拿來主義,你多看點書,上麵都有,彆謝我,這個我擔不起。”

乾啟無奈放下杯子,抬手揉了揉眉頭,“你這人……”真令人頭疼呀。

趙老三安慰他,“乾四爺你有福氣,認識大姑娘這樣的人,心裡清,這樣的人現在少了。”又不愛沾便宜,長得明明吃喝不愁的樣子,可難得自愛。他年齡大,也喜歡這樣的性子,心裡的心思越發堅定。

抬起杯子對寶珠說:“我想以後有機會,讓大姑娘帶帶我那兒子,他太老實,這行,光會手藝沒什麼出息。還希望他回來的時候,大姑娘能願意見見他。”

寶珠驚訝,“這怎麼可以?”一個大小夥子,跟著自己算怎麼回事?

乾啟也詫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趙老三目的在這裡,大概早試探著,就想給自己兒子找個師傅,寶珠長的漂亮,又知道進退。說話綿軟卻有理有據,男人誰不愛聽,所以被趙老三相中了。

想的美!寶珠也沒令他失望,連說不妥。

趙老三擺手示意寶珠不要急:“他是個好孩子,你彆看我長這樣,我兒子,生的可利整了。要說咱們認識時間短,不知根不知底,可人和人,還講個投緣,大姑娘那天和我一來二去,暗地裡過了幾次手,以你這個年紀,我佩服的不得了。回來才有了這心思。”

寶珠啞然失笑,“您也說了,我這麼年輕,您這托付太重了,我擔不起。”

趙老三看她推辭,也不勉強,畢竟才認識,說個想法,代表想和她進一步深交的誠意,他想的多,以後可以慢慢再說。人生充滿變數,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看到機會就要儘量抓住,歲月是年輕人的消耗品,卻是他的奢侈品。

“大姑娘去過景德鎮嗎?”趙老三又問。

寶珠以前去過,但現在……她搖頭。

“應該去!”趙老三說,又看看乾啟,語重心長,“玩瓷器的,都應該去那兒看看,長見識。”

乾啟沒接話,對於這個想騙寶珠的“借口”,他決定一點不給麵子,靜坐抗議。

寶珠笑笑看著他,倒是點點頭,“那有機會去看看也好。”

乾啟掃了她一眼,情緒莫名開始焦灼。

趙老三眉開眼笑,“那等天沒這麼冷了,我抽個空,咱們一起去。”神情愉悅的像是在討論春遊。

寶珠笑著應了,倆人又聊起其它古玩的話題,乾啟卻都聽不進去,心裡覺得自己情緒低落的很莫名其妙,趙老三的兒子什麼樣子他都沒見,為什麼要著急?還有那天,接她的那個男人,嗯,男孩,也不知道是她的誰?那麼親密,不會是男朋友吧?

這種認知令乾啟越發沮喪,他甚至不敢繼續想,人家談了多久?關係好嗎?有沒有談婚論嫁?問題排山倒海而來,他立時心中火灼似的難受起來。明知道這些有的沒的,這時候不該想,可又管不住自己。

端起桌上的酒杯,恨不能一杯喝倒,完事!

斜刺裡伸過來隻手,擋在他酒杯上,女孩輕柔的語調也隨之而來:“你剛喝了一杯了,不是酒後不能開車嗎?還是你今晚準備借宿在這裡?”

他的手一頓,看著自己手腕上搭著的那隻手,白皙柔婉,他循聲望過去,卻見她已收回手,也不看自己,拿著筷子,隻夾自己麵前小碟裡的花生,慢慢的放進嘴裡。

仿佛剛剛,都是自己的錯覺。

******

佳期如夢,這一晚,都那麼美好。

倆人從趙老三家走出來,天上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小雪。

大路很黑,兩邊零散的幾支路燈亮著,映著雪花,滿天飛揚,悉悉簌簌落在肩頭,發頂,身側,兩人的腳步聲,仿佛都要和這漫天飛雪融在一起。乾啟抬頭望著不遠處,路燈下飛舞的白色雪花,紛揚美麗,混著路燈昏黃的光,輕飄飄無窮無儘,帶著可以遊戲紅塵萬丈的肆意,一時間,他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最美麗的一場雪。

寶珠也在凝神,她看的卻是地上兩人被路燈拉長的身影,身邊的男人,身形原本俊挺,這樣的燈下,越發的欣長。她有些奇怪地想著,以前,和自己並肩走過的人,縱然身份相當,也會不自覺的慢半步,更彆提大多數時候,那些人,都隻是跟在自己身後。

這樣並肩而行的場景,在自己的記憶裡,竟然是第一次……不對,第二次了,她微微歎息,那天,他也是這樣走在自己身邊的。

乾啟抬手按了一下,滴滴兩聲,車燈在遠處眨起眼睛。

“你平時出門都不開車嗎?”他問寶珠。聲音一出口,自己都愣了,太輕,太柔,他都不相信自己還能說出這麼輕柔的語調。

是因為身邊的人嗎?

他側頭看去,那女孩也正在含笑望著他,清豔堪憐的眉目,一如第一眼見到時的那天,昏黃的光,那目光仿佛柔情似水,他的心瞬時再次失了節奏。

就聽她說:“我不會開車呀,也沒有車。”

他,“哦”了一聲,慌覺出自己的失禮,又有些懊惱。

隻有短短幾步路?他卻希望,這條路永遠都不要走完!又怕她冷,看向她,她身上還是穿著那件黑色的長大衣,他的心中,頓時說不出的酸澀難明。

“改天,我們再去一次平安坊吧,那裡還有很多古董店,我可以陪你去轉一轉。好嗎?”他終於想到了一個約她的借口。

她輕輕點頭,“正好,我也想去那裡看一看。”抬手指了指,他手裡的盒子,“明明知道打眼,為什麼還是收了?”

他笑了笑沒說話,這件東西對他而言太重要。縱然不好,他也喜歡。拉開車門,讓寶珠上車。

“你住哪兒?”開出大路乾啟才問。

寶珠說了地址,乾啟笑:“咱倆倒是一路。”都在南邊。寶珠望去窗外沒說話,這房子,並不是她的,本來想著有了錢就搬家的,隻是現在恐怕又要耽擱了。和明珠的交手對她而言不值一提,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多出去走走,熟悉環境,早點獨立起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原來對於回家也是一樣。

原本挺遠的路,可是隻一會,就到了!小區寧靜,遠遠的大門外,寶珠就讓乾啟停了車。乾啟想送她進去,又覺得太冒失,就靜靜停在了門口。

乾啟拉開車門,這是一輛瑪莎拉蒂,底盤低,寶珠腿不好,撐了一下竟然沒起來,乾啟連忙來扶,“小心。”心裡立馬決定:下次一定得換輛車。

寶珠立在車側,有些抱歉,“謝謝。”她說的聲音很小。

乾啟沒說話,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她的腿,也不好多問,略不安地柔聲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平安坊?”

“什麼時候都可以,嗯,要不明天吧?”寶珠抬頭詢問他,雪花落在臉上,她躲了下,輕聲問道:“你可以嗎?”

他扶著車門的手緊了緊,點點頭,“可以。”

“那就約在平安坊那個大街口的牌坊下麵見麵吧!”寶珠提議,她隻認得那個地方。

他又點頭。

“早晨十點?”

他再點頭,嘴角已經彎起。

“那今晚謝謝你送我回來,慢點開車。”寶珠拿手袋擋在眉梢,雪越發的大了。

這是道彆的話,他卻沒有動的意思,抬頭靜靜地凝視著她。還等著。

寶珠有點疑惑,放下手袋,“怎麼了?”雪又落在了臉上,卻不覺得涼。

“你不準備把電話號碼給我嗎?”他終於還是問了,更想問的是,“那天為什麼不給我?”

寶珠仿佛恍然大悟,“哎呀,我忘了。”這才伸手就去掏電話,又含糊不清地解釋說:“這東西,我,還是用不太習慣,所以總忘。”

說的亂七八糟,乾啟也沒聽懂,隻想著:那你那天還要了趙老三的電話?

可這話怎麼好意思說出來?隻是極快地按著她電話上顯示的號碼撥了出去,聽到她的電話響。他終於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心滿意足。

落雪飄揚

寶珠看著他,他側站著,微微立起的黑色毛呢衣領,趁著那棱角分明的下巴,那俊氣白淨的臉,低頭笑著的樣子帶著一種不相符的純真之氣,說不出的攝人,奕奕生輝。任由電話響,都一時都忘記了去接。

雪越落越多,她的電話,忽然自己停了,複又響起。

乾啟驀然回神,看著自己手中的電話,又看向她,喃喃說:“我沒打。”

寶珠低頭看去,看到上麵的號碼,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淡淡道:“沒什麼,是我家裡打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床前明月光呀

馬未都先生的觀點是胡床。白明先生的觀點是井床。

咱們了解一下就好~~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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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螭龍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7-26 21:3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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