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這是過度的悲憤氣惱,導致破罐子破摔了麼?”
顧潭秋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他無法想象這樣的操作,這分明是故意在激怒這些民眾啊!
效果也是相當之顯著,民眾們發出一陣陣的怒吼聲,無數人擁擠著便要衝進縣衙大門。
看著沸騰的人群,陸鵬也不禁感覺手腳發涼,他微微地欠身,雙手按在桌上,隻等民眾真的衝擊縣衙,立刻就跑回裡麵脫掉官服帶著杜和等人趁亂逃走。
他也不想用這樣的險招,但沒有辦法,對方已經是精心編織好罪名,煽動民眾的手段爐火純青,他又哪能反駁得了?不如乾脆賭上一賭。
好在,看似賭對了。
就在民眾怒吼著要衝進來時,有人慌慌張張地飛快跑來,向著那個中年人小聲說了幾句,隨即,幾人便擋在縣衙大門處,話鋒一轉,竟然開始拚命地苦勸起來。
“諸位鄉鄰,這使不得!使不得!我們隻是要趕走這狗官,不能衝擊縣衙啊!”
那中年人揮著手大喊著,他顯然是極擅長蠱惑人心,喊叫聲中,不少民眾都一臉茫然地停了下來。
陸鵬暗暗鬆了一口氣,卻是一拍驚堂木“你是何人!給我讓開!本官要看這些泥腿子到底想乾什麼!本縣大印在手,禦賜寶劍在身,你等還敢造反不成?”
此時連張桃都恨不得上前去將這小祖宗的嘴堵住。
您是真巴不得對麵衝擊縣衙啊!
倒是顧潭秋愣愣地看著,腦海裡忽然間掠過此前陸鵬說的話。
他喃喃道“沒錯,正是此理……謝宗白對朝廷的最大價值,正是因為他能夠壓製住欽州的大局。因此朝廷和靜江府才如此縱容他,但若欽州真出現衝擊縣衙的惡性事件,謝宗白隻會更怕!但是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今天要來這一出呢?”
“應該是想把我嚇跑吧,等我真跑出了欽州,那才是成了他們的砧上魚肉。這想來不是謝宗白的意思,恐怕是謝老二被我打了一頓後氣怒所為,我猜他現在正被謝宗白痛罵。”
陸鵬平靜地說,他對謝家的事情想得太多,漸漸的發現一個奇怪的事實。以謝家的勢力,真要對付自己的話,輕而易舉就能將自己趕走才對。
但對方卻一直用那些小伎倆,顯然,是對他心存忌憚。
陸鵬漸漸地就想明白了,謝宗白終究不過是朝廷養的狗,放在欽州穩定局勢,而他,則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
狗會畏懼他,再正常不過了。從在路途中暗害陸明風開始,就無不說明這一個事實。
也因此謝家在欽州城裡,是不敢拿他怎麼樣的,更彆說激起民變這種大事了,謝宗白隻會更怕!
所以陸鵬才會坦然承認所有的罪名,故意激怒民眾讓他們衝擊縣衙,果然,這樣一來慌的卻是謝家的人。
陸鵬此時感覺相當爽,冷冷地看著縣衙門口,一群之前在人群裡煽風點火的人,此時卻站出來苦勸。
這可太有意思了。
薑西平幾人看著他,都是瞪大了眼睛,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這中間的博弈,隻是感覺這天下恐怕任何事情都難不住陸縣尊。
顧潭秋越想越是驚歎“這麼說來,不管是黃知州還是晏通判,謝老先生……呸,謝賊都始終用的是官場上的手段,將他們排擠走的。而相公從始至終都根本不按規矩來……”
大宋都快沒了,還跟這些老東西勾心鬥角做什麼?陸鵬本來隻想認真地做些事,但偏偏要被百般阻撓。他反正也不是真正的知縣官兒,為何要守什麼破規矩。
“隻是卻是有損相公的清譽啊。”顧潭秋感歎道。
“我有什麼清不清譽的,就是不承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