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現在有些煩惱。
按照最初的計劃,她是想變成貓後以身做餌,誘惑那個曾經殺害小貓的凶手出現。計劃很理想,但現實卻很複雜——比如她忽略的氣候變化對貓科動物的影響,現在每次變形之後,她都有種強烈的嗜睡感;再比如她忽視了小貓遇害的地方已經成為巡邏隊日常巡邏的重點區域,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來巡邏隊的關注,更不要提一隻逡巡不離開的小貓了;
當然,還有更關鍵的一點:在計劃開始的時候,年輕的女巫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變成的小貓對於外界風險幾乎沒有太多抵抗的能力,以至於她為數不多的幾次變形,最後都是以落荒而逃結束的。
就像第一次變形後,她還沒爬到那塊假山石上,就被湖裡爬出來的一頭河童給嚇跑了。倘若在平日,遇到這種背著甲殼、身材矮小、相貌醜陋的魔法生物,她隻需要大聲嗬斥一下,甚至不需要掏出法書,它們就會驚慌失措,四散逃竄。
而現在,她隻是一隻小貓,一隻身高不盈尺,給人感覺還沒褪掉胎毛的小奶貓。
就連一隻鬆鼠都敢蹦躂到這種小貓麵前,跟它掰掰手腕,更不要提河童了——要知道,跟鬆鼠相比,河童可是上了巫師聯盟‘危險魔法生物’名錄的邪惡動物。
還有另外一次,那天晚上她倒是爬上了那塊假山石,但是還沒等她站穩身子,學校的巡邏隊便從遠處溜達了過去,想將她捉下去。所幸那天晚上從小樹林裡冒出一隻個頭堪比大象的黑貓——當然,這隻是她主觀的印象,也許那隻黑貓並沒有那麼大——總之,托那隻黑貓的福氣,她又一次順順利利的逃走了。
幾次三番下來,女巫終於發現了一個非常嚴峻的事實:僅憑她一個人,或者說,僅憑那一隻小奶貓,她是決計沒有辦法順順利利執行那份計劃的。
幫手倒是可以找幫手,但絕對不能找外人——畢竟從任何角度來看,她現在的所作所為都違反了不止一條學校的規章製度,更不要提多次未經報備的變形魔法了。
而她現在認識的,可以托付‘後背’的人,扳著指頭算一算,也沒有幾個——李萌算半個、劉菲菲算一個、鄭清也說過願意幫忙——畢竟入校時間並不長,而且在大學裡,同學之間的關係與小學、中學時候相比,要略顯冷淡一點。
小團體中的關係會更緊密一些,但小團體外,即便是一個班的同學,可能一個星期說話也不會超過三五句。因為上課的時候大家都在認真聽講,下課之後,各自又有各自的課餘生活,可能是談情說愛、可能是勤工儉學、還可能是社團活動。
總之,大學是成年人的世界與未成年人世界之間一個過渡的地方。這裡比成年人的世界多了一些輕鬆、快活的氣氛,卻也失去了小時候的許多真誠與溫暖。
扯遠了。
經過再三思考之後,蔣玉最終沒有選擇上述的任何一個人當自己的幫手。
李萌自不必說。這個小丫頭讓她安安分分的在學校呆著都能惹出層出不窮的事故來,倘若讓她跟著自己冒險,且不論家裡的長輩會不會生氣,單單她那動輒暈厥的毛病就讓人擔心不止——即便加上那隻毛絨熊,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