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礁石,再重新轉過頭,看向老船夫,用驚疑不定的語氣重複道:“您說什麼?!”
“那頭撒托古亞的後裔死了!消失了!變成一坨爛泥了!”老人沒好氣的回答道:“這麼簡單的事實,你看不到嗎?它平常就坐在那塊礁石上麵,現在不是看不見了嗎?”
黑袍巫師圓潤的下巴扭了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來。隻不過他那欲哭無淚的表情很好的說明了他現在的心情。
鄭清原本心塞的感覺莫名舒暢了一點點。
“愣著乾什麼?!”蕭伯納老人瞪了一眼三叉劍的巫師,稍稍提高語氣:“該做筆錄做筆錄,該固定證據固定證據,該收集材料收集材料……你愣在這裡乾什麼?難道你在這裡一動不動,那頭該死的蛙怪就能複活不成?”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一屆比一屆差。”
聽到老人的訓斥之後,黑袍巫師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安排著岸邊的同事開始工作,同時小聲辯解道:“應該是那頭撒托古亞後裔死亡後氣息彌漫,導致四周環境惡化……我記得這類孽妖對巫師精神影響很大。”
鄭清眼珠子左右轉了轉。
他倒是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感覺。
三叉劍忙碌著收集材料、固定證據的時候,蕭伯納老人終於把注意力放回年輕男巫的身上:“你剛剛說,那枚符彈是哪裡來的?”
我剛剛沒說,鄭清在心底腹誹著,但嘴邊卻老老實實回答道:“是我自己裹的。”
停了停,他又急急忙忙強調了一句:“那個青蛙怪絕對不是我打爆的……我那顆符彈就是普通的鎮邪符裹出來的,不可能有那麼大威力。”
“是血符吧。”老人敏銳的指出了這一點,顯然,他早就注意到那枚符彈周身繚繞的血氣。
“是血符。”鄭清點點頭,還想辯解點什麼,話沒出口,就被老人打斷。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老船夫從懷裡摸出登船簿,用手指蘸著唾沫,一頁一頁翻開起來,頭也不抬的說道:“姓名、年紀、專業、學院、乘船理由之類的信息都報一下。”
鄭清眼角的餘光瞟見旁邊那位三叉劍的雇員正指揮著記事板與羽毛筆,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做著筆錄。看上去,他對老船夫搶走調查權非常樂意,相當配合。
公費生心底稍稍緊張了一點,按照老人的要求逐項回答道:“鄭清,一年級,九有學院,天文08-1班學生,班主任是姚小米教授……”
“老姚?”蕭伯納老人詫異的抬起頭:“你是他的學生?”
姚教授作為九有學院的院長,被蕭伯納老人重視,不足為怪。鄭清立刻點頭承認。
與此同時,三叉劍那位黑袍巫師也驚訝的叫了起來:“鄭清?你就是鄭清?世界的那個鄭清?”
半個多月沒聽人念叨這件事,乍聽到一位陌生人提及‘世界’,鄭清好懸沒反應過來。
遲疑片刻,他才慢慢點頭,承認道:“對,是我。”
這個頭銜並不是什麼隱秘信息,稍微調一下就能查個一清二楚,而且現在是事故調查階段,鄭清不覺得自己隱匿身份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