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正午,是一天中人氣最旺盛的時間段。
尤其是在貝塔鎮。
即便是被稱為凹區的貝塔鎮北區,這條定理也沒有失效。當然,窗外行人眾多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這裡毗鄰碼頭與市政、三叉劍等部門的緣故。
因為臨近午餐時間,所以咖啡館裡的人並不多,寥寥數人也都分散在咖啡館的各個角落,互不乾擾,再加上魔法結界的效果,讓鄭清感覺周圍的環境氛圍非常友好。
除了對麵那位記者女士。
普利策女士選擇的座位在咖啡館的一個角落,是一個四人座,前後有屏風相隔,左側是高大的落地窗,隔著玻璃可以看到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右側是一條寬敞的過道,隔著過道是一麵被粉的雪白的牆壁,牆壁上方很乾淨,裝飾了幾個畫框;牆壁下方是一層棕紅色的木質牆裙;腳下是一層厚實的紅色地毯,踩在上麵軟綿綿的,讓人有種使不上勁的感覺。
一如鄭清現在的感覺。
他感覺在這位普利策女士麵前,有種心底慌慌,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一個簡單的靜謐結界,可以讓我們談話不被打擾……”普利策女士的聲音在鄭清耳邊響起,仿佛隔了一間巨大而隔音的密室,顯得空曠而遙遠。
鄭清定了定神,才打起精神,應和了一聲:“真厲害!”
他是在誇獎記者女士釋放那個小魔法的手法,悄無聲息,卻又效果突出,非常精彩。
“很簡單的小技巧罷了,再過兩年你也能掌握。”普利策女士笑了笑,話鋒一轉,開始了自己的話題:“倒是你們挺厲害,弄了個大新聞啊……”
鄭清咽了口唾沫,覺得嘴唇有點發乾,然後他忍不住悄悄舔了舔嘴唇。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回答這句話,普利策女士就跳過了這個話題。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是08屆的新生?剛剛入學半年吧。”她從黑色的手包裡拿出一根鋼筆,將筆帽攥在手心,然後將鋼筆立在桌上攤開的筆記本上。
這立刻吸引了鄭清的注意力。
不僅僅是鋼筆的緣故——事實上,這是鄭清第一次在學校看到有人用鋼筆,平日裡大家用的更多的是羽毛筆以及毛筆——更神奇的是,那支鋼筆在沒有人手扶的情況下,安安穩穩的立在本子上,開始隨著兩人的談話輕快的扭動。
寫的還是標準的小楷。
“嗯嗯,去年九月份入學,在九有學院天文08-1班……”鄭清一邊盯著那根鋼筆筆尖淌下的墨水,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反正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消息,他倒不至於謹慎到這種地步。
“稍等,抱歉,稍等片刻。”普利策女士忽然打斷男生的話,重新拿起自己的手包,然後在包裡摸了摸,取出一個透明的玻璃匣子。
匣子呈正方體,裡麵有一個牌樓模樣的木質結構,隻不過掛在牌樓中央的不是牌匾,而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銀色鈴鐺。
普利策女士用鋼筆帽敲了敲那個玻璃匣子。
匣子四麵的玻璃仿佛冰雪般融化,但令人嘖嘖稱奇的是,並沒有任何物質——不論是水還是液體的二氧化矽——沒有任何物質從匣子上淌到桌麵上。
仿佛剛剛保護那個牌樓的玻璃外殼是空氣做成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