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策女士拿出那個木質的小牌坊,擺在兩人中間,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是貝塔鎮郵報的記者……我現在是第一大學三年級的學生……我今年十八歲……我非常迫切知道真相……”
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那個牌坊毫無動靜。
當她說第二句話的時候,掛在牌坊下的銀色小鈴鐺立刻抖動起來,發出清脆的鈴鈴聲。
然後她說第三句話,那個銀色小鈴鐺開始瘋狂的振動著——有那麼一瞬間,鄭清覺得那個小鈴鐺就快要震碎了似的。
然後第四句話,鈴聲戛然而止,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按在了它的腦袋上,製止了它的響聲。
鄭清揚起眉毛。
他覺得自己抓住了其中的奧妙。
“非常好,”普利策女士高興的看了一眼那個木頭小牌坊,然後抬頭看向年輕的公費生:“一個小玩意兒,確保我們彼此坦誠相待。”
鄭清有點不太高興——就算是協助三叉劍做調查,他們也沒有用類似的測謊設備,而且一直好言相待,這個記者是不是臉有點大?
雖然不高興,但他並沒有立刻拂袖而去。
一方麵,接受采訪是安德魯拜托的事情,好歹也算打過幾次交道,鄭清覺得自己不太好這麼坑他;另一方麵,他很擔心自己直接甩臉走人後,這位記者女士會怎麼寫接下來的報道。
‘魔杖的新任‘世界’目中無人’‘第一大學的學生素質日漸下滑’‘搪塞與躲避,麵對記者的追問,他在隱藏什麼’諸如此類,屢見不鮮——所以,綜合考慮,鄭清覺得有些事情還是當麵說清楚比較好。
即便如此,鄭清也需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想法。
“這種東西,”他指了指那個小鈴鐺,麵色不虞:“需要嗎?”
“這是正式專訪的流程,”普利策女士圓滑的解釋道:“包括第一大學的石慧副校長、三叉劍的羅伯特局長等在內,在接受專訪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安排。”
已經說到這種地步,鄭清自然不好在糾結下去。
況且,那個小鈴鐺剛剛沒動靜,倒也佐證了記者的解釋——他忽然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小牌坊的作用也是雙向的。
“您不會在報道中添油加醋、無中生有吧。”鄭清忍不住追問了一句,然後立刻道歉:“抱歉……”
“沒關係,”普利策女士打斷他的道歉,笑道:“我所有的報道都基於事實。”
小鈴鐺沒響。
“你可以適應一下,”普利策女士提醒男巫:“有的時候它過於敏感……所以,你可以適應一下它的……區間。”
真是個有趣的詞語,鄭清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看著那個小鈴鐺,試探著說道:“我今年……十七歲?”
小鈴鐺晃了晃,沒有響,但是有動靜。
鄭清心底有了幾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