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份聲明之後,鄭清終於知道下午為什麼會有兩個阿爾法學院的人敢跑到學府書山館前麵找尼古拉斯的麻煩了。
用蕭笑的話來就是,尼古拉斯在錯誤的時間,用錯誤的方式,進行了錯誤的抗爭。
“假如他在貝塔鎮郵報那份報道剛剛出爐的時候發布這份聲明,那麼鑒於郵報在九有學院的口碑,很大概率他不會受到同學們的排擠,不會背上‘野鳥入室’的壞名聲;而阿爾法學院那幾位學生中的‘大佬’也不會發聲對他表示支持。他也不會有現在的麻煩。”
辛胖子一邊擼著團團,一邊向舍友們傳達著編輯部裡的意見:“而現在……他這份聲明把自己跟阿爾法學院都架到了火堆上烤,九有學院這邊的輿論卻不一定買賬。”
“九有的人會覺得尼古拉斯在搞兩麵派;阿爾法的人會覺得尼古拉斯太軟弱,或者說言而無信……總之,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塊夾心餅乾。”
“他之前就是夾心的,還是雙層夾心。”迪倫趴在棺材邊緣,說了一個無聊的冷笑話。
他是指尼古拉斯之前兩次轉院。因為花名冊是根據入學方式以及花名冊雙重決定的緣故,第一大學很少有學生會選擇轉院這條路徑。更換兩次學院的情況更是罕見。據鄭清了解,最近一百年似乎都沒有第二個這樣的例子。
尼古拉斯這種不確定的立場,沒少被人拿來開玩笑。
“最少我們可以確認,第一大學的花名冊並沒有喪失魔力。”蕭笑也難得幽默了一把:“在麵對尼古拉斯的時候,花名冊先生舉棋不定不難理解……因為尼古拉斯同學既向往阿爾法學院的正義,又不乏星空學院的抗爭精神,而且很喜歡平等公正麵對這個世界。”
“虛弱的正義,軟弱的抗爭,模棱兩可的公正。”辛胖子辛辣評價道:“如果第一大學有一座以‘優柔寡斷’為特質的學院,尼古拉斯肯定非常適合它。”
聽到這裡,鄭清終於有幾乎插了一句話。
“我記得托馬斯先生說過,學校正在考慮開設一所新的學院。”他回憶起自己與托馬斯第一次見麵時的談話,補充道:“據說是因為現在學生越來越多的緣故。”
場麵一時冷了下來。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因為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
“哦,對了,上周D&K營業額上漲了百分之四十多,主要是前幾天緊急囤下的那批草藥漲了價。”蕭笑咳嗽了一下,向宿舍裡另外兩位同伴報了個好消息。這是傍晚時分,他與鄭清去店裡盤賬後的結果。
“囤貨的建議是我提出來的!”辛胖子的眼睛頓時亮了,繼而大叫了一聲。因為他手底一時沒輕沒重,捏疼了正享受按摩的肥貓。團團毫不猶豫的用尖牙提醒了自己的仆人。
“下次宥罪獵隊全體會議的時候,我會向大家反映這個事情的。”鄭清笑眯眯的點著頭,心底盤算要給胖子多少獎金。
似乎一瞬間,所有人都忘卻了尼古拉斯的窘境。
又或者,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即便隻是議論,都給人一種陷入泥潭的感覺,讓人唯恐避之不及。